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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等我們哦,我請你們吃飯!”
周五早上查房,格格對今天去海城國際高中的何傾顏、陳珂說。
“你每個月零花錢多少?”顧然忍不住問。
格格請客都是A套餐,。
他畢業一個月,月薪三萬五千八百七十五零一分,還是稅後,都舍不得吃的套餐,更彆說請客。
“我三萬,徐不恬三萬,怎麼了?”格格不解。
“.你父母的收入呢?”
“這我哪兒知道?知道也不告訴你,少覬覦我家的財產!”
心理醫生的工資並不高,哪怕是{靜海}的心理醫生,但可以通過寫書、講座等等手段,獲得驚人的財富。
寫書不一定寫專業書籍,從清醒夢、精神病人的角度寫書、寫詩,其實更有市場。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就是典型例子,很暢銷。
不單單是一本暢銷書,還是一本長銷書。
莊靜隻寫專業書,但每一本在心理學界都是暢銷加長銷,顧然人生中最大的開支就是買她的書——每本售價都極高,好像刻意不賣似的。
可惜不是簽名版。
人人都想獲得簽名版,程度相當於菲曉曉說的,每一名法學生都想獲得司法部長簽名的律師證一樣。
現在他當然可以隨時獲得簽名版,但不好意思。
也怕被蘇晴、何傾顏嘲笑。
畢竟他那麼敬愛莊靜,買到手的書卻不是簽名版,這太不像話了。
雖然沒有簽名版的書,署名的私人信件顧然可是應有儘有。
如果融合所有信件,完全可以整理成一本未出版、隻給顧然的專業書;
而如果像犯罪宣言一樣,一個字一個字地剪切拚接,整合出一封情書也夠了。
邁巴赫滑動著走了,何傾顏、陳珂也在車上。
顧然和蘇晴也開始了他們一天的工作。
“跟我來一趟。”蘇晴說。
“去哪兒?”顧然問。
“後勤部。”
準確地說,是後勤部的倉庫。
“幫忙把這些紙箱帶去療養樓。”蘇晴指著後勤人員準備好的紙板。
“拿紙板做什麼?下午上課用?”顧然不解。
“給小誌的。”
顧然抓住繩子,輕鬆將厚厚的紙板扛在肩上,嚇得後勤人員下意識伸手想來攙扶。
“比我想象中要重。”顧然說。
“這可不輕啊!”後勤人員驚歎,“還是我幫忙一起搬吧。”
“不用,我是通過催眠、暗示等心理手段,解鎖了人體限製器的超人類,力氣不如新聞裡抬起汽車的媽媽,但抬起一輛三輪車還是沒問題的。”
後勤人員不知真假。
但就像魔法少女·蘇晴說‘紅燈停’是音樂老師教的,顧然半信半疑一樣,以顧然的身份說這句話,後勤人員也將信將疑。
畢竟人類確實偶爾能爆發出堪稱奇跡的潛能。
一上午,蘇晴都在用紙板製作城堡,吃過午飯,小智加入進去。
“下周你要在課堂上,展示介紹你的作品,可以嗎?”蘇晴問。
“嗯。”小智沒抬頭。
有小孩玩積木的認真,也有一點自閉兒童的可憐。
他對著蘇晴提前準備的簡單圖紙,開始做城堡,然後不準任何人碰紙板,哪怕隻是稍微移動無用的邊角料,他也會發出撕心裂肺的乾嚎。
很可怕。
如果在外界,就算他繼承了小婦人的容貌,也絕對不討喜。
但在這裡,沒人會嫌棄他。
蘇晴特意交代,不準任何人動他的紙板,在他失去興趣之前,也不用打掃。
“老顧,這孩子有什麼素材?”穿著病服、吃著旺旺雪餅的幻臭作家走過來。
“我想想,”顧然沉吟,“不用擔心迷失自我?”
幻臭作家往嘴裡送旺旺雪餅的動作,停頓片刻,才繼續下去。
他舔著雪餅上的白點,點頭道:“可以用來比喻,也可以放在一些神經病角色身上,不錯不錯,好吃。”
‘不錯’是形容旺旺雪餅嗎?
幻臭作家悄悄伸腳,想去碰紙板。
顧然不解地看著他。
“取材,取材。”幻臭作家收回腳。
“你很欠揍。”顧然點評。
“這麼和我說話?蘇醫生,我要舉報顧然,他威脅病人!”
蘇晴正和‘快出院’聊出院的事,聽到幻臭作家的話,轉頭打量他一眼。
“你是不是發病了?”她問。
“沒。”
等蘇晴收回視線,幻臭作家低聲對顧然說:“她很可怕。”
“隻是隨時都從伱的健康角度思考問題而已。”
幻臭作家抬頭盯著顧然:“你眼睛瞎?”
“是色迷心竅。”
‘啪’的一聲,幻臭作家將旺旺雪餅掰成兩半,遞了一半給他。
“不用,謝謝。”顧然很有禮貌地拒絕。
他對男人舔過的旺旺雪餅沒興趣。
想必也不會有人會有興趣。
“你不喜歡旺旺雪餅啊?”幻臭作家問。
“喜歡,但不知道為什麼,不會刻意去買。”
“我以前也是,現在改了,我想找回小時候的感覺。”
幻臭作家這麼做,是為了更貼近‘李笑野’,雖然他占據了‘李笑野’的身體和記憶,但有些事情有機會親自體驗,最好還是體驗一下。
他是一個很嚴謹的臥底外星人。
顧然想到何傾顏的畫。
“你想出院嗎?”他問幻臭作家。
“我想就能出去?不得把病治好了才行嘛!”
“你說這句話就挺正常。”
“大多數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沒問題,但一瓶純淨水裡滴了一滴農藥,哪怕不會致死,也不會有人去喝。”幻臭作家說。
“你想變成沒有農藥的純淨水?”
“那隻是比喻,誰想成為純淨水?我這樣的,起碼是茅台。”
或許正是這種骨子裡的自命不凡,李笑野才把自己逼瘋,不允許自己寫不出書來。
平常人很難理解,有名譽,有源源不斷的稿費,年紀也大了,江郎才儘又有何妨?
可對李笑野來說,真正的安全感和自尊,全來自才華。
這有點像權力,在那個位置和退休之後,完全可以是‘門庭若市’與‘門可羅雀’的差距。
下午上課,顧然用昨晚做的PPT,教眾人如何製作餌料、如何綁釣鉤、如何打窩、什麼魚用什麼餌、不同環境有什麼魚等等。
知不知道都無所謂的知識。
喜歡釣魚的,難道會因為條件而不拋鉤了嗎?
絕不!
綁根草都要試一下!
“蘇醫生,新病人來了。”護士站的護士走到蘇晴邊上,低聲說。
“好的,請病人先去談話室,我和顧醫生馬上來。”蘇晴纖細的手指上纏繞著透明的線。
她綁好魚鉤,將多餘的線剪掉。
這些道具是昨晚顧然順路買的,他還給自己買了衝浪板。
下了課,兩人走進談話室。
談話室內,坐著一男一女,兩人年紀大概都是三十幾歲。
男的憂心忡忡;
女的像是剛從西伯利亞回來,全身似乎還殘留有寒意,並且四處小心而緊張地張望,彷佛會有士兵抽她鞭子,讓她認真種土豆。
暫時稱她為‘鼠姐’吧。
——並非歧視。
顧然通過取外號的方式,練習並且加強自己捕捉人物性格的能力。
“你好。”蘇晴道。
“你好你好。”男的迅速起身,並且準備握手。
蘇晴抬了一下手,示意不用這麼麻煩。
“請坐,放鬆一點。”她自己先坐下來。
她年紀輕,所以刻意表現得強勢。
四人坐好,一位護士在一旁記錄,這位護士是新來的,叫毛依馨。
和魏宏曖昧的女護士被開除,療養樓調了一位去病區,毛依馨因此來到了療養樓,在之前的醫院是內科護士。
她身材窈窕,翹著二郎腿,悠悠哉哉,被好事者稱為悠哉姐——就是顧然,連護士長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