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烏雲蘊藏無儘的雨水,此時的教室裡也蘊藏著巨大的笑意,現在沒爆發,隻差一聲驚雷。
蘇晴也知道,所以她沒多說,隻是瞪了顧然一眼:“回去上課。”
顧然彷佛被老師懲罰去教室後麵罰站似的回到講台,拿起《小王子》,繼續讀下去。
下麵時不時傳來短促的笑聲,每當這時,顧然就瞪過去——過程像打地鼠,地鼠是‘笑聲’,錘子是‘目光’。
威嚴儘失!
下課後,護士站。
蘇晴坐著,顧然站著,其餘人圍觀著。
“你幾歲了?”蘇晴問他。
“對不起。”顧然說。
“我問你幾歲了。”
“二十歲,十一月二十二日二十一。”
陳珂若有所思,護士們也交流似的看向彼此。
“二十歲是玩魔方的年紀嗎?”蘇晴問。
“不是。”
“是。”
“啊?”顧然抬頭。
“但這是什麼地方?”蘇晴又說。
“工作單位。”
“你現在覺得最對不起誰?”
顧然仔細思考後,回答:“阿秋上師。”
“什麼?”輪到蘇晴疑惑。
顧然往前邁出一步,湊到她耳邊,快速低語:“這個彆問,待會兒和你說。”
說完就收腿,再次乖乖低頭站好。
但是,蘇晴的威嚴也掃地了。
她的計劃——通過顧然在{療養樓}立威,讓那些帶魔方來工作單位的護士們心驚膽戰——失敗了。
圍觀的人群中傳來竊竊嘲笑。
不需要打地鼠,這個時候敢笑的,隻有何傾顏。
“你。”蘇晴指著顧然。
“在!”顧然應道。
蘇晴想不到怎麼懲罰他,寫檢討?還少嗎?可錯誤少犯了?
罰款也不至於。
手指虛點兩下,最後,蘇晴說:“回去給我跪鍵盤。”
短暫沉默之後,便是一陣爆笑,有肆無忌憚的,有儘量克製的,也有不好意思的。
既然不能立威,那就立一個溫情的人設吧。
好歹立了一個形象。
蘇晴自我安慰。
晚上吃過飯,顧然被強行安排去職工宿舍,不允許住在{療養樓}。
晚上睡覺之前,蘇晴給他打電話——男女宿舍分開,也不允許串門。
“為什麼最對不起的人是阿秋上師?”蘇晴在電話裡問。
“我曾經進入過阿秋上師的夢,但被夢境中的神奇吸引,沒有幫到他。”顧然說。
還是連續兩次。
“你有沒有被影響?”蘇晴立馬問。
顧然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蘇晴竟然先關心他。
“我沒事,就是有點自責。”他放柔聲音說。
電話對麵沉默片刻,兩人之間隻有靜靜的雨聲。
“睡著了?”過了一會兒,顧然輕聲笑著問。
“顧然。”
“嗯?”
“如果,你的【黑龍夢】可以像【心理陰影】一樣做手術清除,你想嗎?”蘇晴問。
“能嗎?”顧然笑著道。
“想嗎?”蘇晴再一次問。
“嗯”蘇晴聽見電話對麵顧然思索的聲音。
接著,顧然說:“如果是今天中午之前,我會很樂意,因為我想完全靠自己,而不是【黑龍夢】這樣的‘運氣’。”
“今天中午之前?之後呢?”
“我想研究【黑龍夢】。”顧然望著窗外大雨,“我想一輩子留在{靜海},和你,和何傾顏、陳珂一起,救更多的人。”
說完,他覺得氣氛太沉重,便又笑著說:
“不是有首兒歌嘛,‘請把我的歌帶回你的家,請把你的微笑留下’,我一直覺得這歌挺恐怖,但以後,我希望是:請把你的煩惱留下,把我們的微笑帶回家。”
“我們的微笑?”
“我們當然要開心,隻有我們開心了,才能讓彆人開心——就這樣幸福且開心地過一輩子。”
“.我是來找你談論問題的,為什麼變成了告白?”蘇晴不解。
“你是狐狸精?”顧然試探著說。
對麵沉默一陣,然後傳來蘇晴無奈、害羞、又覺得好笑的笑聲。
“顧然,我問你一個問題。”蘇晴本來是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大雨的,此時下意識回到溫暖的床上。
“什麼問題?”顧然也離開窗,安逸地躺在床上。
開了免提的手機丟在一邊,他望著天花板說話,好像蘇晴就躺在他身邊。
“你喜歡我什麼地方?”蘇晴輕輕地問,手指玩著一根秀發。
“說實話可以嗎?”還沒回答,顧然自己已經笑起來。
“說。”
“我單純因為你很漂亮就迷上你了。”顧然笑出了聲。
蘇晴也在笑,笑了一會兒,她說:“膚淺!”
“那你喜歡我什麼地方?”顧然反問。
“嗯——”蘇晴沉吟的聲音很好聽。
就憑這聲音,就足以讓人迷上她。
“想好了嗎?”顧然問。
如果不是一旁有一台手機,他好像自言自語的神經病,臉上帶著笑容的那種。
“你身上”蘇晴語氣為難,“好像沒有我不喜歡的。”
“.”
諸位,見過人類毛毛蟲嗎?沒見過的話,此時裹著被子的顧然就是。
那天,顧然與蘇晴這次通話的最後一句是:
“蘇晴,今晚我想夢到你。”
對麵似有似無的傳來一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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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九月二十四日,周四,靜海
蘇晴真的是狐狸精。
我喜歡狐狸精。
想到一個笑話,一家寵物店在麵對男性顧客時,主要推薦雌性寵物,理由是:萬一變成人,方便。
這個笑話如果被我和蘇晴的孩子看到,會不會不太好?原來父親年輕時這麼不正經?
現在再考慮這些也為時已晚,我就沒正經過。
期待德國的混浴(這一段字體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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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日記》:
阿秋上師是我的疏忽,萬一進入格格的夢境,我要治好她嗎?
(莊靜批語:不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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