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利官足足等了一二十分鐘,黃敬尊這才更換了一部手機打了過來。黃敬尊陰沉著聲音問道:“你們市委是什麼時候將李初年提拔成縣委常委的?”孔利官道:“半個月之前吧。”“這麼長時間了,你為何不早點和我說?孔利官,有你這樣辦事的嗎?”黃敬尊現在把滿腔的怒火都發到了孔利官身上,對他也是直呼其名。仿佛孔利官在他黃敬尊麵前,就像是一隻螻蟻一樣。孔利官心裡也很是委屈,你黃敬尊有啥資格和我發脾氣?還對我直呼其名,你不就是仗著你有個好爹嘛。但黃敬尊就仗著有個好爹,衝孔利官發脾氣,孔利官還真沒轍。他心裡再難接受也得接受。“敬尊,我不是不想和你早點說,主要是怕你生氣,我才沒有和你早點說。再者說了,要不是省委組織部的王副部長親自坐鎮,市委是不會提拔李初年的。”孔利官這番話非常厲害,直接讓崩潰了的黃敬尊恢複了理智。孔利官的頭腦和口才那可不是蓋的。他突然不再稱呼黃敬尊為黃董,而是直接稱呼敬尊。他這突然的一改稱呼,就讓黃敬尊瞬間恢複了理智。孔利官的意思很明確,我稱呼你黃董,是尊重你。我突然改稱你敬尊,就是要讓你黃敬尊清楚,我孔利官才是真正的官員,論身份和地位,我孔利官比你黃敬尊要高得多。你彆仗著你老子,就敢對我肆無忌憚地發脾氣?我孔利官不是你黃敬尊能隨便拿捏的人。孔利官後邊的話直接挑明了,提拔李初年是省委組織部的意思,有王副部長坐鎮,市委也無法阻攔。你老爹是厲害,但省委組織部的部長可是陳振業。陳振業的能量不次於你老爹,甚至比你老爹還要厲害。你彆和我齜牙咧嘴的。果然,孔利官的這番話落地,黃敬尊頓時也收斂了很多。“孔副市長,難道你們市委就無可奈何李初年了嗎?”“敬尊,我已經說了,提拔李初年是省委組織部王副部長親自坐鎮造成的,要奈何李初年,也隻能是省裡,市裡真得是無能為力了。不過,要是讓我當市委一把手,我肯定不會吃王副部長這一套的。但市委的一把手是楊書記,他這個人往往在關鍵時刻是比較軟弱的。”都到這個時候了,孔利官還不忘激將黃敬尊一把,好讓黃敬尊在他老爹麵前多替自己美言幾句,好讓自己儘快攀爬到市委一把手的高位上。黃敬尊豈能聽不出孔利官話裡的意思?他很是惱火地道:“行了,既然你們市委無能為力,那咱們就不談這個問題了。你還有彆的事嗎?沒彆的事就掛了吧。”孔利官道:“黃董,更重要的事,我還沒說呢。”這個時候,孔利官突然又改口稱呼他為黃董了,這就是孔利官的精明之處。黃敬尊沒好氣地道:“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李初年今晚突然采取了重大行動,將蒼雲縣賴氏家族的人給一鍋端了。”聽到這裡,黃敬尊氣得直接閉了閉眼睛,但他還是忍住沒有再大發雷霆,道:“孔副市長,這個事你開始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說了。賴氏家族的人被一鍋端了,和我有什麼關係嗎?”“關係可大著呢。黃董,你和賴氏家族沒有直接關係,但王海和賴氏家族的關係卻是非常密切啊。賴氏家族現在被一鍋端了,王海能善得其身嗎?肯定不會。賴氏家族的人肯定會把他給咬出來,到時候王海也得被抓。”聽到這裡,黃敬尊這才意識到孔利官今晚給他打電話的真正目的了。王海是他黃敬尊安放在樞宣市的一枚重要棋子,巨鼎集團樞宣市分公司就是由王海全權負責運營的。樞宣市分公司每年能給巨鼎集團帶來好幾個億的可觀收入。如果王海出事了,那樞宣市分公司也就完蛋了。最為關鍵的是,王海知道巨鼎集團的很多內幕。一旦王海被抓,肯定會牽連到他黃敬尊。他黃敬尊和王海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黃敬尊要想保住自己不出事,那就必須要保證王海不能出事。這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的共同命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黃敬尊他老子是厲害不假,但黃敬尊也不敢冒這樣的險。黃敬尊的聲音突然降了很多分貝,道:“這麼說來,這件事還真有些棘手。孔副市長,你說該怎麼辦才好?”“黃董,根據目前的形勢,王海被抓那也是早晚的事。當務之急,是要安撫住王海,他一旦被抓進去,不準他亂說亂咬,要讓他把所有的事都扛下來。千萬不要牽連到彆人。隻要我們沒事,那我們就有機會將王海給營救出來。你說呢?”聽孔利官這麼說,黃敬尊的火氣又上來了。媽的,鼓搗了半天,你孔利官也是我們這條繩上的一個螞蚱啊。你他媽的還和我裝什麼清高?靠。黃敬尊索性說道:“孔副市長,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既然這樣,咱們之間就有啥說啥,不要藏著掖著了。”孔利官頓感臉上一陣火辣般的滾燙,心中暗道:媽的,咱們要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至於這個點給你打電話嗎?可這樣的話,咱們彼此心裡知道就行了,何必非要說出來呢?“黃董,你不要誤會,我和王海之間也沒什麼。我主要是擔心你被王海給牽連到了。”黃敬尊連諷帶刺地道:“孔副市長,那我可要謝謝你了!”孔利官可沒時間和黃敬尊在電話中磨牙,道:“黃董,請你相信我說的話,我不是危言聳聽。將賴氏家族一鍋端的可是李初年,李初年的頭腦和謀略非常厲害,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我說了,當務之急是要安撫住王海。但能將王海安撫住的,也隻有你。除了你之外,誰也沒有這個本事。”孔利官這番話算是直接點中了黃敬尊的命門,他說李初年的頭腦和謀略非常厲害,這就更加刺激到了黃敬尊。黃敬尊可是與李初年水火不容,勢不兩立的。同時他又闡明能安撫住王海的,也隻有黃敬尊有這個本事。他這是在阿諛奉承黃敬尊,讓黃敬尊飄飄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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