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起,樹葉催黃,趙倜進入京畿路。
在朱仙鎮上住了一晚,第二天臨近中午,歸至東京城中。
京城此刻正值熱鬨時候,家家戶戶都在籌備過中秋節日。
中秋一節漢晉初成,唐時定下具體日子,唐書太宗記上寫有八月十五中秋節字樣。
至宋則推行全國,朝堂休沐,諸店售賣新酒,民間張燈結彩,建彩樓,花頭,畫竿醉仙錦施,包各種餡料小餅烤製,小餅如嚼月,中有酥和飴,便是月餅的原型。
趙倜坐在馬車裡觀看繁鬨景象,心中琢磨怎麼才能想個法子進宮。
他如今禁足,宮中向太後眼線眾多,一旦進去必然會被對方通知大宗正寺,然後質問,再去朝上問責。
而依著官家趙煦的想法,他是高太後嫡近,說不定真會降下什麼懲罰。
趙倜坐在車中笑了笑,這位皇兄如今在朝上孤立無援,胸有大誌不得施為,說不定如何盼著高滔滔去世,好親自執政,一展抱負呢。
車子不走王府正門,悄悄從側門進入,管家鄭福和白戰得到消息歡喜過來迎接。
趙倜詢問道:“幾月可有事情發生?”
白戰道:“七哥那邊已經穩住內外城局勢,如今剩餘幫會都唯金風細雨樓馬首是瞻。”
鄭福道:“王駕,前幾天見到童貫,李大宦去世了。”
“李憲不在了?”趙倜微微思忖:“朝上給了什麼說法?”
鄭福道:“說是追贈武泰軍節度使,諡為忠敏。”
趙倜道:“這麼快便給了?”
李憲算是貶臣,追贈也好,諡號也罷,按道理來講不會這麼早就給下來。
“王駕,童貫說李憲去世之前進了一次宮,是太皇太後召見去的。”
趙倜點頭,應該高滔滔想印證一些事情,李憲回答令她滿意,所以才這麼快走完身後流程,忠敏是文武通用的諡號,中諡裡算偏上的了。
“對了,王駕……”鄭福忽然壓低聲音。
“還有什麼事情?”趙倜問道。
“卑奴聽童道夫講,太後……似乎病了。”鄭福小聲說道。
“太後病了?”趙倜神情有些凝重:“你現在去庫中撿選禮物,不要貴重無用之物,隻撿延年益壽藥材之類,帶兩人進宮送去,就說我被禁足,心中惦記大娘娘而不得見,寢食難安,要請一道旨意入宮問候。”
“是,王駕!”鄭福應命,轉身離開。
趙倜行去書房,丫鬟煮了小龍團茶湯送來,他邊喝便梳理這幾月之事,倒是沒什麼太大遺漏。
下午時分,鄭福捧了一道諭旨回來:“王駕,卑奴見太皇太後臉色十分不好,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講,卑奴言王駕請旨,也是指著旁邊女官司言執筆。”
趙倜接過諭旨一瞧,點點頭,上麵雖然沒說直接解除禁足,但來往皇城之間給了權行,這其實也和解除沒什麼分彆,而且算是給到了宗正寺麵子。
他叫鄭福準備一番,然後沐浴更衣,揣著諭旨,自王府正門而出,直奔皇城。
此刻下午申牌時分,趙倜從左掖門入宮,往去慈寧殿。
到了殿前,執守宦官行禮道:“燕王,太皇太後有旨,燕王過來直接進殿,不必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