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涵親手點燃了香,雙手恭敬地舉過頭頂,拜了三拜,“長公主殿下,兒媳被迫換嫁給夫君,今後自當恪儘職守,以禮持家。”
“慈母在上,兒媳懇請您,一佑夫君健康長壽,二佑夫君事事順遂。”隨後,她接過丫鬟遞來的茶盞,輕輕放置在牌位前的供桌上,“這杯茶,聊表若涵心意。”
待一切禮成,楚若涵起身,卻並未急著離開,她緩緩看向牆上掛著的長公主畫像。
那畫像中的長公主儀態端莊,仿佛也在審視著她這個新婦。
丫鬟匆匆忙忙走進屋內,屈膝行禮後,便急忙開口說道:“少夫人,伯爵侯府來人了,主子們都在等著您去敬茶。”
“知道了。”
楚若涵整了整衣衫,蓮步輕移,隨著丫鬟走出祠堂。
帷幔後,顧君澤靜靜地坐在輪椅上,雙手微微交握,深邃的眼眸落在楚若涵漸漸遠去的背影上……
一路上,楚若寒思緒萬千,安陽侯本是伯爵府中不受寵的庶子,娶了安陽長公主,才得以封侯。
這京城裡兒子的爵位大過爹,還是頭一份。
自老伯爵侯夫婦死後,伯爵府與侯府的來往並不深。上一世,顧承安假死後,伯爵府也隻是來悼念了一下,便離開了。
老伯爵侯膝下有四子,嫡長子繼承爵位,二子尚公主,三子是個有出息的,考上了狀元外放當官。
隻有同是庶子的四老爺一無所成,四夫人總是過來拍顧母的馬屁。
楚若涵款步姍姍至前廳,衣著端莊得體,一頭烏發被挽成淩雲髻,頭上的步搖在行走間絲毫未動。
廳內眾人目光皆齊聚於她。
楚若涵步至堂前,屈膝請安:“若涵請婆母安,請伯母嬸母安。”
接著又道:“若涵剛才去給長公主上香敬茶,讓各位長輩久等,實乃心中惶恐。”
伯爵夫人暗地點了點頭,不錯,是個懂規矩,知禮數。安陽長公主是安陽侯的正妻,於情於理,都應先去給她敬茶。
倒是顧母陰沉著一張臉,伯爵侯府的人在這,她總不能向楚若涵發難,落下個刁難新婦的名聲。
一口惡氣如鯁在喉,吞不下亦吐不出。
“敬茶吧。”
楚若涵微微頷首,儀態萬千地走向端坐在首位的顧母。
屈膝行禮,“婆母安好,兒媳給您敬茶。”說罷,玉玲遞上茶盞,楚若涵接過,高舉過頭。
顧母看向跪在地上的楚若涵,心中憋悶得難受。明明是她給承安挑的正妻,卻白白便宜了顧君澤。
都怪那個不要臉的小娼婦。
顧母輕輕接過茶盞,卻並未急著飲用,而是將茶盞端在手中,目光在楚若涵身上來回掃視,仿佛要從她身上找出什麼破綻。
良久,才輕抿一口茶,“我顧家乃是世家大族,規矩眾多,你既然嫁進來,可得好好學著點,莫要行差踏錯了。”
顧母的語氣雖溫和,卻暗藏鋒芒,話中的敲打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