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原來是質檢不合格啊。
等一下,那麼那條手臂……
……
救命,我明天是不是得去趟教堂了?
隱藏在混亂的背景音裡的金屬切割聲此時終於結束了,賽琳娜一腳踢開欄杆,像隻貓一樣輕巧地跳到了抓著我的麵具人身後——然後她相當凶殘地重擊了它的太陽穴。
另一個麵具人磕磕絆絆地轉換了目標,想去抓貓女的脖子,但被她輕鬆避開了。
“糟糕的品味,”賽琳娜一邊輕笑,一邊給了它一個過肩摔,“麵具,衣服和音樂,都糟糕透了。”
麵具人飛了出去,而她優雅地直起身,嘴唇勾起,聲音沙啞又性感。
但我聽出了她過肩摔麵具人時差點沒夾住嗓子。
豬麵惱怒地叫了起來,在他的催促中,更多的麵具人咚咚咚地衝進了房間。不過賽琳娜根本沒看他,轉身就跳回了管道裡。
我連忙跟上她——還好麵具人們的行動不夠靈活,鑽不進管道。
“你剛剛去哪了?”我猛拍了幾下前方賽琳娜的小腿,“而且這些都是什麼啊!你到底把我帶哪兒來了,這還是美發沙龍嗎?這明明是阿卡姆精神病院!”
“我掉機關裡了!”賽琳娜也沒繃住,“我也沒想到——嘖——其實想到了一點,但沒想到這麼嚴重!”
“彆嘴硬了快爬啊快爬啊快爬啊——”
“在爬了!”
我倆終於爬出管道,向著出口飛奔時,賽琳娜還是沒控製住她的嘴。
“你就不能學學羅賓?”她跑在我身前,“他剛出道時也和你差不多大!”
“那是人能學的對象嗎??”我震撼地反問道,“他可是以靈活柔軟出名的——靈活我倒勉強能做到——可柔軟?我要怎麼去模仿一塊橡皮泥啊?”
“羅賓確實比較、比較,呃。”賽琳娜短暫地噎了一下,“……你怎麼想到這個比喻的,太形象了。”
我倆衝出了美發沙龍——貓女不忘順走放在沙發上的零錢——一個拋勾爪,一個甩繩子,紛紛飛上了附近的樓頂。
豬麵沒我和賽琳娜動作快,我們平穩落地的半分鐘後,他才哼哧哼哧地走進了我們的視線範圍。可能顧忌著蝙蝠俠,豬麵沒敢帶著他的‘寶貝們’上樓,於是身形龐大的男人隻是在門前晃了晃,就不甘心地回到了沙龍裡。
“他鎖門了,”我說,“好像還加了把鎖。”
“沒關係,”賽琳娜揉了揉她的手臂,“居然敢設陷阱陰我……放心,他囂張不了多久的。”
我其實不想理她,畢竟今晚又是被迫聽彆人唱歌(還唱得特彆難聽),又是用屍體的手臂拚命敲響豬麵沉睡的心靈,又是迎麵遇上幾十張蒼白的麵具,現在已經累到不想說話了。
可她揉手臂的動作實在太做作了。
“胳膊,”我問道,“是被陷阱夾到了?”
“那倒沒有,”賽琳娜自信一笑,“隻是被輕輕地撞了一下。”
我:“……”
“所以我給他留了點小禮物,”貓女盤腿坐到我身邊,一把勾住了我的肩膀,“莉莉,你喜歡看煙花嗎?”
“煙花?”我試圖反抗,結果沒能掙脫,隻好原地擺爛,“你乾什麼了?”
賽琳娜噓了一聲,她摘下頭罩,甩了甩有些濕答答的短發。
哥譚難得溫柔的夜風劃過我的皮膚,但我卻莫名感覺視線開始模糊,腦袋也有點發熱,這突如其來的不適令我倍感不妙,本能地複盤今晚的行動。
是吸入了什麼有毒氣體嗎?還是被劃傷了?或者……等等,那些被打碎的罐子。
我根本不知道罐子裡的液體究竟是什麼,但棕黑的顏色和甜膩的味道——首先排除可樂——的搭配相當可疑,而我在地上滾來滾去時難免沾到了點。
我想提醒貓女,可我的腦袋越來越暈,似乎察覺到了我的不適,貓女又將我往她那邊勾了勾,讓我能靠到她的身體上。
謝謝……很貼心……但貼心過頭了!我現在需要你扇我一巴掌!
貓女還是沒什麼養孩子經驗,不知道孩子靜悄悄時要麼在搞事,要麼是快死了。她摟著我,指向了美發沙龍。
“煙花秀開始啦,”她聽起來很開心,“快看。”
一些白煙從門縫裡溢了出來,緊接著,炫目的光輝在沙龍裡迸發開來——隔著玻璃,五光十色的煙花肆意地在店內炸裂,燃燒。豔粉色的俗套沙龍自然扛不住這種攻擊,店內的火警鈴很快就響了起來,嗡鳴的警告聲逐漸被火焰融化,在我的耳中變成了古怪的嚎叫。
視線越來越模糊,我費力地轉動眼珠,卻意外地瞟見了街上鬼鬼祟祟的人影。
……我其實沒能看清他。
……但我不需要看清,也能認出他。
說真的,這個場景和人物搭配實在太過離譜了,離譜到在意識徹底沉入黑暗前,我的腦子裡隻回蕩著一個加黑加粗的問題——
傑森!你為什麼大半夜在外麵拎著撬棍和輪胎狂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