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6日。
江淼一行人在廬陵當地的酒店過夜之後,悄無聲息前往贛南分公司的辦公地點,即廬陵市區南麵的鳳凰鎮。
路過廬陵港石溪頭貨運碼頭時,他看到了不少大貨車,正拉著一大堆乾草大方捆,等待調裝到碼頭上的運輸船。
很快,臨時租用的車隊,就來到了鳳凰鎮。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分公司的辦公樓,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早餐店,一邊吃,一邊和早餐店老板閒聊起來。
一人一碗餛飩湯,加上一根油條和一杯豆漿,早餐店老板娘非常健談,江淼旁敲側擊了一會,便知道了贛南分公司的一些情況。
結合自己通過網絡收集到的情況,以及監察部小組的彙報,他才稍微放心了一點。
吃了早餐。
江淼直接登門。
正在辦公室看著報表的劉暢卿,聽到了前台的彙報,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趕緊下樓迎接。
一到一樓大廳,劉暢卿就看到了江淼,雖然心情有些忐忑不安,但他還是立刻麵帶微笑地問候起來:“老板,歡迎來到贛南分公司。”
“暢卿,老孔呢?”
“孔經理去了贛南市處理一些事情,後天會回來,我馬上通知…”
江淼擺擺手:“不用了,我就路過而已,彆向外透露我過來的事情,免得下麵搞形式主義。”
“那好吧!老板,三樓請。”
在劉暢卿帶路下,一行人來到了分公司的經理辦公室隔壁的招待會議室。
劉暢卿的助理已經衝好了茶。
“暢卿,我剛才看到廬陵港有不少運輸草方捆的大貨車,那些草方捆應該是咱們公司的產品吧?”
一邊給江淼倒茶,劉暢卿一邊點頭回道:“是的,老板,那些草方捆就是咱們公司的產品,從五月份開始,我們就將開之後的紫苜蓿、白三葉草收割,製成乾草方捆,除了一小部分給賣給英雄乳業,剩下的都出售給了長江沿岸的大型奶牛養殖場。”
江淼靠在沙發椅上:“目前每個月可以生產多少噸乾草,價格如何?”
放下茶壺,劉暢卿如數家珍般介紹道:“目前贛南分公司的214萬畝油茶種植園中,利用林下空間種植了大約164萬畝各類牧草,每個月差不多可以收割8萬噸鮮草,可以製造26萬噸乾草。”
“售價方麵,白三葉草乾草每噸1800塊錢;玉米草乾草和黑麥草乾草都是每噸1400塊錢;價格最好的是紫苜蓿,咱們公司的頭茬紫苜蓿蛋白質含量在243左右,目前是每噸2200塊錢左右。這些都是不包運費的。”
江淼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哦?目前公司內部消耗多少?”
“咱們公司的內部消耗,主要是每個月供應給英雄乳業的12萬噸乾草;鮮草方麵,英雄乳業本身有牧草生產基地,可以自己供應一部分,在附近的兩個新建大型奶牛養殖基地,每個月需要從贛南分公司購入12萬噸鮮草。”
江淼拿起茶杯,吹了吹熱氣,喝了一小口:“也就是說,現在每個月向外出售九千多噸乾草?”
劉暢卿笑著點了點頭:“是的,前幾天揚子江生態牧場那邊,還向我們購入了2000噸乾草,用於喂養奶牛,上個月對外差不多賣出了9600噸乾草,營收了一千七百多萬元。”
至於出售給英雄乳業的乾草和鮮草,同樣是要計算成本的,並不是白送給英雄乳業使用。
雖然都是兄弟企業,但親兄弟明算賬,這也是為了方便到時候核算成本。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英雄乳業的42萬頭奶牛,每個月就要消耗12萬噸乾草和16萬噸鮮草,加上12萬噸玉米豆粕之類的精飼料。
平均每頭奶牛每天吃32公斤飼料,飼料成本為47元,目前英雄乳業的每頭奶牛平均每天生產31公斤生牛乳,核算飼料成本為每公斤生牛乳15元左右。
這個飼料成本處於什麼什麼水平?
這幾乎是國內最低的成本了。
幾乎和漠南牧區的生牛乳飼料成本差不多。
長江流域的生牛乳飼料成本差不多在18~2元左右。
當然,這還是考慮到了贛南分公司的牧草種植需要利潤,才給英雄乳業核算的成本,實際上這一部分利潤,還是海陸豐公司的利潤。
“暢卿,目前贛南分公司的牧草生產成本為多少?”
劉暢卿站起來,從文件櫃子裡取出一份文件,翻了一會後,回道:“目前每噸鮮牧草的綜合成本為157元左右,乾草則為每噸518元左右。”
“規模化和機械化生產才是王道。”江淼感歎道。
“確實。”劉暢卿也是深有同感。
他在贛南分公司搞了這麼久農業,才發現農業在規模化和機械化生產之後,形成的規模效應,可以有效壓低很多成本,這樣才可以形成強大的競爭力。
如果贛南分公司以不賺錢的成本價將牧草供應給英雄乳業,那其每公斤生牛乳的飼料成本會下降為098元。
整整下降了052元的成本。
這還是海陸豐公司產業鏈沒有布局完成的情況下,因為精飼料需要的豆粕玉米,精飼料平均每公斤差不多需要25元。
也就是說每公斤生牛乳的飼料成本之中,精飼料占據了076元。
而未來海陸豐公司的漠南分公司完成大豆產業布局,豆粕成本就可以大幅度下降。
那就有希望將每公斤的飼料成本壓低到06元左右。
這就是產業鏈形成的連鎖反應。
更何況,江淼沒有在奶牛的飼料配方、奶牛的育種上發力,如果他在這兩個方麵同步發力,讓單位飼料的產奶量提升,那成本還可以進一步下降。
國內乳製品價格高昂,根本原因就是本土飼料供應不足,需要通過大量進口來填補喂養需求的缺口,這會進一步抬高生產成本。
比如南方各地的牧草,很多都需要對外采購乾草,加上大豆豆粕也是間接進口的原材料,這導致無論是精飼料,還是粗飼料,成本都比國外高很多。
加上本土奶牛品種的產奶能力不太好,也會拉高一部分成本。
少數可以獲得低成本粗飼料的漠南、西域和東北地區,又距離本土核心消費區域比較遠,陸地交通運輸成本,顯然是打不過海運成本的。
從漠南將奶粉或者粗飼料運輸到長江流域、珠江流域,成本比從新西蘭、澳洲進口還高。
這就是國內乳製品價格居高不下的大背景。
不從根本上改變產業布局,是沒有辦法壓低乳製品價格的。
…
聊了一個多小時。
江淼沒有繼續在鳳凰鎮的分公司辦公樓停留,而是讓劉暢卿帶他去附近的農場、養殖場和工廠看看。
他們的第一站,就是位於鳳凰鎮南麵不遠處,廬陵華騰職中西麵的鳳凰鎮蜂蜜加工廠。
蜂蜜加工廠的廠長聽到大老板過來,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趕緊吩咐下麵的人彆掉鏈子,自己急匆匆跑出來迎接。
“老板。”
“嘉禾,工作還習慣嗎?”
田嘉禾拘謹地撓了撓頭:“習慣,就是贛南的飯菜太辣了,我和幾個同事隻能在工廠的食堂吃。”
對於嶺南地區的人,贛南的菜係確實非常辣。
劉暢卿提醒道:“田廠長,給老板介紹一下這個工廠吧!”
“沒有問題。”田嘉禾也回過神來了:“老板,我們這個工廠占地麵積為350畝,目前有3棟鋼結構廠房,廠房麵積為150畝,其他配套設施加起來,也有50畝。”
走進廠房區域。
可以看到不少專業運輸蜂蜜的罐車,工作人員正在操作抽取設備,將水蜜從罐車抽出,然後注入儲存水蜜的大儲存罐之中。
緊接著眾人,將來到了加工蜂蜜的廠房,在內部的走廊中,可以通過透明的玻璃窗,看到生產線在快速運行著。
“蜂蜜好賣嗎?”
劉暢卿點了點頭:“還可以,我們主要將蜂蜜加工和分裝之後,供應給各地的經銷商,零售方麵還比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