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俗稱走個形式。
而由夫家送婚服,相對來講就有些複雜了。
因為由夫家來送婚服,這婚服的規製花樣全都由夫家說了算,如果夫家在意你,看重你,自然而然會將這婚服製作得精美無瑕。
若是夫家不在意你,不看重你,那大部分是不會給你準備婚服的。
就算是給你準備婚服,也是本著刁難的意思,刻意準備一件特彆難看的給你。
還有就是尺寸問題。
由彆人送的婚服,多多少少都會有點不合身,這就可能會涉及到後邊的二次修改。
程韞玉憑借上輩子對秦閻的印象,一直以為他是這種不太在意儀式感的人,沒那麼細心,所以她一直都是打算自己買的。
沒想到……
秦閻讓身後的家丁將紅喜帕打開。
程韞玉看著裡邊用金絲銀線繡製出來的喜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聲音帶著詫異:“看這婚服的繡法……好似宮中的手藝。”
“是”秦閻點頭,抬眸對上程韞玉的眼睛:“本將軍早在年初的時候,就已經請過旨,勞煩司繡坊的人替我準備婚服了…”
“隻是當時一直都沒有人選,所以這婚服的尺寸就沒有定,這次接到賜婚聖旨,我就趕緊回京,命司繡坊的人製成郡主的尺寸了。”
程韞玉看著秦閻眼中認真的神情,不自覺紅了麵頰:“有勞秦將軍費心了。”
她嘴上這麼說著,但心中卻陣陣疑惑。
因為,如果秦閻說的是真的,早在賜婚之前他就已經朝陛下申請過在司繡坊準備婚服,那上輩子秦閻和程熏洛成婚的時候,為什麼程熏洛沒穿過這件禮服呢?
不。
不單單是沒穿過禮服這麼簡單。
上輩子程熏洛和秦閻成婚那天,秦閻好像都沒從邊疆趕過來,壓根就沒露麵。
儀式全程都是程熏洛一個人走的。
她當時才和司憲理成婚不久,被司憲理的母親借口禮佛關在宋安王府磨性子,一步都出不去,所以全都是聽翠兒說的。
“你喜歡就好”秦閻像是被燙到了一般,連忙避開程韞玉的視線,不自在地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慶國公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經地站起來:“秦將軍好不容易才從邊關回來,機會難得,不如留下來吃頓飯吧,玉兒…現在距離晚飯時間還早,你帶著秦將軍在府裡轉轉。”
“是”程韞玉點頭,等慶國公離開以後,和秦閻四目相對,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最後隻能乾巴巴地提議:“秦將軍,要不要去花園轉轉?”
“叫我秦閻就好”秦閻看著程韞玉,和她一起起身朝花園的方向走。
他本來不是什麼喜歡賞花的人,所以秦將軍府裡邊到處都是古樹,或者是用來做藥的藥引,草藥,甚至連菜地都有,總之就是沒有這些花花草草。
如今看到慶國公府裡邊到處都是花花草草,不由得試探問:“郡主很喜歡賞花嗎?”
“……還好吧。”程韞玉看著滿花園的花朵,聲音淡淡:“這些不是為我種的。”
這些花全都是因為程熏洛喜歡,所以才被種下的。
她除了今天,平日裡根本不會來這。
“……原來是這樣”秦閻偷偷瞄了一眼程韞玉的側臉,繼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不太自在的低語:“對了,關於我職務上的事情……郡主應該也都聽說了吧?”
“叫我程姑娘就好”程韞玉說完,頓了頓:“你說的職務上的事情是指婚後得去邊疆的事嗎?”
秦閻聽到這個,馬上緊張起來,不自在地點頭:“就是這件事。”
“不瞞程姑娘…邊疆苦寒,氣候的確不如京東的好,所以我這次過來,其實主要也是想問問陳姑娘。對於這件事情怎麼看?”
“我沒有強要求陳姑娘跟我一起去邊疆的意思,我是說如果陳姑娘願意跟我去邊疆的話,那自然好,如果陳姑娘不願意的話。那就在京中,再等我半年,我把邊疆的事情處理完,回京跟陛下求個聖旨,以後駐守京城也是可以的。”
“可我記得,秦家世世代代都守衛邊疆”程韞玉神色複雜的看向秦閻:“你這樣……真的可以嗎?”
如果程韞玉沒記錯的話,秦老將軍和秦老夫人早在兩三年前就過世了。
秦家現在嫡出的這一脈就隻有秦閻。
“沒什麼不可以,畢竟邊疆那種苦寒之地,實在不是個適合女子呆的地方。”秦閻一想到程韞玉日後要跟自己一起去邊疆過那種風吹日曬的日子,就覺得於心不忍。
“其實我是打算跟你一起去邊疆的,這件事情早在之前我就有所準備,要帶的人還有東西都已經提前命人準備好了。”程韞玉看秦閻似乎是真的在思考如何把自己一個人留在京城半年,這才笑著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秦閻聽到這句話,頓時眼前一亮:“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願意跟我一起去邊疆?”
雖然他不忍心程韞玉跟自己一同去邊疆吃苦受凍,但程韞玉主動願意這樣做,明顯也是有把他放在心上的。
“自然”程韞玉點頭:“而且我的封地蜀州距離你在邊疆當值的地點較近,對我來說,去邊疆要比在京城方便很多。”
畢竟蜀州是她自己的地盤。
還有就是,上輩子她按照女配劇情答應嫁給司憲理以後,就被迫留在了京城,一直到死都沒能回來,心中已經思念蜀州很久了。
“那我們成婚之後再從長計議…”秦閻說完,感覺今天似乎格外的冷,於是脫下大氅披在程韞玉身上。
程韞玉感覺自己被一股暖意包圍,不由自主的往裡麵縮了縮。
就在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道張揚的聲音:
“阿姐!阿姐!聽說陛下把你指婚給秦閻那斯了,這是不是真的呀?要是真的的話,我趕緊帶你跑吧,那家夥就是個玉麵閻王,和司憲理一樣,都不是什麼好人,你可得離他遠點!”
秦閻:“……”
他轉頭看著程韞玉,彎眼微笑:“程姑娘,剛剛外麵說話的人是令弟嗎?”
“呃…嗯”程韞玉訕訕點頭:“是……是我弟弟程思禮…明天開始冬至休沐,他應該是才從書院那邊回來…”
是她錯覺嗎?
她感覺剛剛秦閻問話的時候,身上好像有股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