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韞玉還沉浸在輿圖之中:“的確,這條路線是挺不錯的,以後你在邊疆作戰,需要糧草補給的時候也可以利用起來。”
上輩子程韞玉看輿圖的時候就覺得可惜,因為秦閻他們鎮守邊疆也需要一個可以周轉糧草的地方。
所謂的周轉,並不是說單純地運輸糧草。
而是在運輸糧草之餘,有一個備用的戰略地點,或者說是一個大後方。
這個大後方,可以在秦閻他們急需糧草或者是急需一個休息的地方或者是急需補充糧草時,提供援助。
但是,上輩子的司憲理登上大統之位以後和現在所在的當今聖上一樣,都是鎮守邊疆和打仗需要依靠秦閻,但又害怕秦閻太過於強大,所以根本不肯給秦閻所帶領的秦家軍這樣的一個退路。
本來程韞玉是沒想過自己能和秦閻成婚的。
因為區區一個慶國公府,哪裡有她這個擁有封地食祿的玉禾郡主利用價值大?
上輩子她人走女配路線,但心可沒走女配路線,腦子裡邊非常清楚知道司憲理取自己的原因,就是因為她身後有那塊叫蜀州的封地。
宋安王府把她娶進門以後,靠著她那塊封地的滋養,表麵上淡出朝堂,不爭不搶,實際上私下裡過得非常滋潤。
再加上她在蜀州悄悄練兵,積攢兵力,所以宋安王府才能一舉造反成功的。
司憲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在造反之前,一切都以他爹宋安王為尊,但等造反成功以後,第一件事兒就是殺了他老爹宋安王,自己穿著龍袍登基。
有著這麼明顯的好處,再加上當今聖上刻薄寡恩,他怎麼可能會同意把自己這位玉禾郡主嫁給一個急需補充的秦閻呢?
可沒想到她還真就被賜婚嫁過來了。
想必是因為對於現在的宋安王府來說,能預知未來的程熏洛比她那些明麵上的好處更有吸引力。
不過,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程熏洛知道她蜀州封地有可能積攢兵馬的事情,等時間久了很有可能會在她這邊做文章挖坑設陷阱。
想到這,程熏洛覺得自己打算讓蜀州封閉,儘快富裕起來的計劃應該暫時擱置,暗中積攢力量,不能發展太快。
不然被程熏洛那種小人拿來做文章也不是什麼好事。
秦閻看程韞玉分析輿圖,分析著,分析著忽然拿來紙和筆,在上麵若有所思地寫著什麼,不由得閉上嘴,一時間也不敢吵她。
一直到程韞玉從思緒中回過神,他才小心翼翼地問:“還有什麼彆的事嗎?”
“啊?沒有,沒有了”程韞玉淡定地回到床邊坐下,開始將那些扔在床上的大棗花生和桂圓一點點收理乾淨。
秦閻看著程韞玉略顯賢惠的身影,想到接下來的步驟,不禁有些尷尬,然後轉身去裡間換洗了。
等出來的時候長發是濕的,身上已經換了乾淨的褻衣褲。
程韞玉收拾完床回過頭的時候,剛好看到秦閻寬衣解帶的樣子,先是忍不住凝視了一會兒欣賞一下這絕妙的風景,等被秦閻發現以後才耳根一紅,慢慢將視線縮了回來。
差距啊。
上輩子和司憲理成婚的時候,司憲理那身材是真的差。
大肚腩,腿短,時間短,皮膚油膩,經常不到半天就臭了,因為是油皮所以衣服之類的物件,隻要是白色的,就會臟兮兮一片。
她實在是惡心他,所以就經常說月事不穩推拒圓房,好在司憲理也不稀罕她,她伺候不了司憲理就會去找彆人伺候,小妾一個接著一個地上。
所以她倒是也沒被惡心過幾次。
秦閻看到程韞玉耳根微紅的樣子,也難得有些窘迫,看著已經卸妝去梳洗過才回來的程韞玉,居然不知道該先做些什麼?
兩人一個坐在床邊,一個站在床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空氣中流露出一種尷尬的氛圍。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韞玉才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個……我們…呃…”
她原本想說的是,我們先休息吧,但是看到床單上的白布才想起來,明天這玩意要交上去的。
秦閻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而且也察覺到這事兒應該由他主動才對。
於是他小心翼翼走到程韞玉身邊,用儘全力克製住自己過於粗魯的力氣,小心翼翼摟過程韞玉,放下了帷幔。
第二日清晨睜開眼睛的時候,程韞玉感覺自己好像睡在火爐旁邊,身體被捂得暖融融的,一隻大掌輕摟著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都攏在懷中。
程韞玉有些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居然舒服得不太想起來。
“腰疼嗎”秦閻略有些低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問的同時還輕輕替程韞玉揉了揉腰。
他的掌心溫熱,揉得程韞玉越來越舒服了,忍不住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似乎是看出程韞玉不太想起來,秦閻在後麵有些忍俊不禁,但也不點破,就這麼給程韞玉揉著腰哄睡。
於是,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程韞玉又閉著眼睛打起了小呼。
秦閻單手托腮側躺在她身後,就這麼靜靜的瞧著,一直到日上三竿快要吃晌午飯的時候,秦閻才小心翼翼地爬起來,然後換了一身衣服,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準備午膳。
秦家軍的副使要上報的軍情已經在外邊等很久了,好不容易看到他出來,不由得快步走過去:“將軍,您這一上午去乾嘛了?我等半天了。”
“大早上的能乾嘛?當然是睡覺啊。”秦閻瞅了他一眼,回答得理所當然。
秦家軍副使聽到秦閻說的話以後,瞠目結舌地站在原地:“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你剛起來?”
看他那副見到鬼的神情,秦閻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這才什麼時辰啊,還沒到晌午飯呢,剛起來不是很正常嗎?”
“……”秦家軍副使聽到以後,一陣沉默。
這事兒換作京城中的其他紈絝子弟是挺正常的,但是換在他們家將軍身上,那就不正常了。
因為他們將軍可是被稱之為玉麵閻王的人。
打仗手段層出不窮,而且對時間以及軍紀要求非常嚴格,哪怕是外邊已經冷的能凍掉鼻子,都都不太想起來,但是他們家將軍也依舊能夠起來,並且每天是一樣的練兵時長,不管春夏秋冬。
就連骨折都沒影響過打仗。
這樣可怕的玉麵閻王居然在成婚後的第一天告訴他,現在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