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起來……
秦家軍副使想想就覺得很詭異。
秦閻已經走出老遠,回頭見他還用那種見鬼的目光望著自己,忍不住皺起眉頭嗬斥:“看什麼呢,還不快點過來,有什麼事情彙報速度快點。”
秦家軍副使聽到以後,這才回過神,連忙哦了一聲,快步朝前走。
緊接著就看到剛剛還朝他怒聲嗬斥的秦閻,轉頭就朝屋裡邊走出來的女子用極低極溫柔的聲音問:“怎麼出來了?不再多睡會兒嗎?午膳已經讓人去準備了,等下好了就叫你。”
“已經躺得夠久了,都日上三竿了。”程韞玉邊說邊捶了捶腰肢。
“你昨天累壞了,還是得多休息。”秦閻一臉關切地瞧著程韞玉,在說話期間,還不忘記脫下身上的披風,蓋在程韞玉身上。
秦家軍副使聽到自家將軍說的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趕緊低著頭朝程韞玉行禮:“末將秦家軍副使孟儀,見過嫂子”
“孟副使快快請起”程韞玉朝眼前的孟儀笑了笑,抬抬手。
孟儀站起來。
旁邊的秦閻覺得他異常礙眼,忍不住皺起眉頭:“沒看見本將軍在跟夫人說話嗎?你這時候湊上來乾嘛?你要說的事很重要嗎?不重要的話就等會再說,一邊去。”
孟儀思考一下。
他過來要說什麼事來著?
哦,他是過來按照規定定期上報邊疆事宜的。
著急嗎?
好像不太著急。
於是,孟儀想都不想就趕緊轉身跑遠一些,低頭去撿雞皮疙瘩去了。
程韞玉見狀,這才擔憂地蹙眉:“你在商量事情嗎?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打擾。”秦閻垂眸:“要是有急事的話,他早就說了。應該是來定期上報軍情的。”
程韞玉一聽這才放下心來,然後直接切入自己過來要問的重點:“對了,我們什麼時候起程?”
蜀州那邊可能要收一批難民的事,她已經送信通知了,目測那邊三天就能收到。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派人提前去來京城的路上攔截難民,然後將他們送到蜀州去就行了。
因為上輩子發生這件事的時候,程熏洛正在前往邊疆的路上,根本不知情。
所以,這些可以充當勞動力的大量難民人口,程韞玉可以想辦法全都吞下,反正蜀州現在人口稀少,荒蕪的土地也數不勝數,有再多的難民都能住地下。
“這件事我還記得,等下用完午膳,我就去跟副使商量。”秦閻想了想:“如果無意外,差不多晌午過後,咱們就動身。”
因為行軍打仗習慣了,所以秦閻每次製定計劃都是非常迅速的,而且時間節奏特彆緊密,因此,他說完以後才感覺太倉促了一些,最起碼得給女兒家梳洗打扮和收拾東西的時間。
就在秦閻著急於改口的時候,對麵的程韞玉卻馬上答應下來:“行,那我現在去處理一下那些聘禮和嫁妝的問題,看看能不能減減負,可以帶走換錢的就帶走換錢,帶不走的就直接留在郡主府。”
程韞玉性格爽快利落,說這話的同時,已經站起身去後邊的庫房了。
秦閻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就這麼被迫咽了回去,然後抬眸目不轉睛地看著程韞玉離開的方向。
秦家軍副使隔著老遠就看到這一幕了,見程韞玉真走了,這才慢悠悠的湊到秦閻旁邊,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咱這將軍夫人性格很爽颯利落啊,而且看起來是個活潑好動的,這以後到了邊疆,應該是個好相處的性格,將軍你這回撿到寶了呀。”
“去去去,邊疆情報拿來,少廢話,本將軍的夫人豈是你能隨意討論的。”秦閻嘴上這麼說著,但看向程韞玉離開方向的目光卻異常認真。
自從那次分彆以後,一晃已經過這麼多年了。
那個因為和家人走失,而拽著他衣角哭泣的小姑娘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
就是好像不記得他了。
孟儀本來還在心中暗罵他們家將軍娶了媳婦就忘兄弟,轉頭看秦閻一直深情看著程韞玉離開的方向不由得轉了轉眼睛猜測:“你這樣子不像是在看一個新婚妻子,反倒像是在看久彆重逢的情人。怎麼回事?你是很早之前就認識咱們夫人嗎?”
但看剛剛程韞玉的態度,雖然有溫和,但親密不夠,顯然不像是久彆重逢的樣子。
“的確是很早之前就認識,但是她不記得了。”秦閻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苦澀。
“也就是說,將軍你早就暗戀夫人,難怪一聽到被賜婚的消息就激動跑過來了”孟儀不知不覺八卦起來:“不過既然這樣,那為什麼您不早去拿軍功求娶呢?反倒要等著皇帝老頭把人賜婚給你,這要是沒賜婚的話,這夫人就是彆人的了。”
“……你看我像配得上她的樣子嗎?”秦閻瞥了孟儀一眼:“咱們這種粗人在邊疆做事,風吹日曬,住的地方也非常簡陋,平時吃的東西也單一,那糧草和軍中的美食能相提並論嗎?”
秦閻一說話就給自己所在的邊疆列出了一大摞的缺點。
孟儀一個大男人倒是不懂這些,但聽他說得有理有據,忍不住點頭,最後好奇地問:“所以將軍,你是怎麼想的?你竟然暗戀夫人,為什麼不早點出手,就隻是因為你剛才說的這些原因?還是說其實你是慫?”
秦閻馬上一個眼刀甩了過去。
孟儀撇嘴舉手:“好好好,是我胡言亂語,是我慫,行了吧?”
凶什麼。
就會凶兄弟。
有本事凶一個嫂子試試。
慫的那樣……
孟儀心裡邊碎碎念,嘴上卻不敢說出來。
秦閻不用猜你也知道他心裡肯定沒好話,於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回去喊程韞玉一起吃午膳去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
程熏洛跪在院子裡,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