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好像格出來了些什麼,但好像又什麼都沒有格出來。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盧植格樹三天之後,發燒感冒了,如果說病菌也算是成果,那盧植也勉強算是格有所得。
但是他格樹的最主要目的似乎沒有達成。
反正當袁樹發現這家夥生病的時候,他正在說胡話,袁樹仔細聽了聽,大約是些家長裡短,和當皇帝關係不大。
袁樹微微歎息,認為盧植悟性有限。
這三天裡,盧植繞著大樹不停地走,使勁兒盯著看,研究大樹落下的每一片葉子,吃飯也在看,休息也在看,睡覺都在大樹底下鋪一張席子,涼颼颼的天,他愣是能堅持住。
袁樹怎麼勸他都不聽,硬是說心不誠則格無所得,格無所得就不能證明格物致知是不是真的。
袁樹沒辦法,隻能給他多加了幾床被子,弄個暖爐在他旁邊給他取暖。
但用處不大,盧植不出意外的感冒發燒了。
於是袁樹隻能讓他在自己的宿舍裡吃藥休息,喊人來給他治病,然後不住的感歎,什麼人什麼命,那都不好說。
悟性很高的人隨便一格就是驚天動地,格出一個皇位來都說不定。
悟性不夠的人把命都格掉了,也是一無所獲。
看來盧植是沒有當皇帝的命了,格物致知這種事情,還得袁某人自己來。
盧植生病的消息傳到馬融那裡,馬融很快來了。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了另外三個人來。
三個女人。
其中兩個,是那天晚上在床上暖床又被袁樹吃了豆腐的兩個馬氏家生子。
另外一個,就是袁樹勾搭上的那個小舞女秀秀。
而在此之前,馬融已經好一陣子不曾搭理袁樹了。
袁樹還以為老馬沒過去心裡那道坎兒,還需要一些時間好好兒的適應適應,就沒主動去馬融麵前顯擺自己。
結果老馬人就來了。
不僅來了,還帶了三個水靈靈的妹子。
袁樹很是意外。
“老師,您這是?”
“來探病啊。”
馬融瞪了袁樹一眼:“聽說你和子乾深談之後,子乾就開始發瘋了一樣盯著一棵大樹使勁兒,吃住都在這裡,結果染上風寒,發了高熱,我最好的弟子被你弄成這樣,這都是你乾的好事!”
“天地良心,老師,弟子冤枉啊。”
袁樹立刻行法國軍禮以示無辜。
“都是盧君自己要做的,弟子隻是給了他一個建議,他就一定要試試看,弟子還告訴他不可行,他非要試,弟子攔不住,又能如何呢?被子都給他加厚兩床,就差弟子自己親自給他暖床了。”
“你這小子……子乾耿直,不善變通,一定是你這小子說了什麼妖言,蠱惑了他!”
馬融坐在了盧植身邊,伸手探了探盧植的額頭,又冷聲道:“你都和子乾說了些什麼?居然能讓子乾到這種地步?”
“弟子和他說了一些自己的感悟之類的。”
袁樹滿臉無辜道:“盧君感歎國事日衰,世風日下,弟子就說,這是因為人失去了理想,而要重新找回理想,就要致良知,實現知與行的統一,達成知行合一,重塑士人精神。”
袁樹簡短的概括了一下自己和盧植的談話。
這勾起了馬融濃厚的興趣。
“致良知?知行合一?”
馬融來了興趣,好奇道:“具體是什麼?仔細說說,讓為師聽聽。”
袁樹點了點頭,就把自己和盧植的談話告訴了馬融。
馬融聽後,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然後,又用看非人的眼神看著袁樹。
“你這小子,當真不是妖孽?”
袁樹生怕自己失去人類的身份,於是立刻行法國軍禮。
“袁氏嫡子,如假包換,而且老師,您見過弟子如此俊美的妖孽嗎?”
“撲哧……”
馬融還沒表示自己的無語,跟在後頭的小舞女秀秀就忍不住笑出了聲,馬融瞪了她一眼,然後讓她們三個一起出去,不要在這裡礙事。
等秀秀三人離開之後,馬融重新看向了袁樹。
“術,你所言,和其他人說過嗎?亦或是其他人教給你的?”
“沒有,純粹是弟子博覽群書、親眼目睹家族怪現狀而感悟所得,並無他人傳授,至於說過的,目前也就盧君,還有師尊,彆無他人。”
袁樹笑道:“老師總說弟子天縱之才,弟子總要真的有點東西,才擔得起這四個字吧?”
“你不是擔得起擔不起的問題。”
馬融琢磨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現在懷疑,天縱之才拿來形容你,有所不足,應該用一個全新的詞彙來形容你。”
袁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子,恬不知恥的借走了王陽明的功勞,接下了馬融的稱讚。
“老師謬讚。”
“這並不是單純的誇獎。”
馬融正色道:“你所謂的成為聖賢,的確是一句狂語,但並非沒有人嘗試過,先太尉楊震就因為學識淵博而被稱作關西孔子,被看作關西的聖人,可他並沒有好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