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一心會的會員們立刻圍上來歡慶袁樹的又一次辯經勝利,趙俊甚至向袁樹表示自己差點就忍不住要去胖揍賈詡一頓了。
“好個涼州蠻子,居然如此不通事理,往後有機會,非要狠狠的教訓他不可!”
袁樹隻是笑了笑,擺了擺手。
“賈君年輕氣盛,偶爾犯錯,可以理解,大家不該苛求他。”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順便奉承袁樹的“寬容大度”。
這一刻,大家都選擇性的遺忘了袁樹本身還是一個童子的事實,仿佛袁樹已經是個成熟男人了。
至於賈詡,已經沒人在意他了,仿佛他就是大雨傾盆時被主人趕出家裡的一條老狗。
賈詡感到很失落,很鬱悶,更是覺得自己腦子有坑,怎麼會想到用這個事情去挑戰袁樹?
他最開始隻是覺得很多人和袁樹辯論都沒有辯論到點子上,都在和袁樹單純的拚知識儲備,拚思維敏捷,麵對麵拚刺刀,而袁樹又是那種知識豐富思維敏捷的超強辯論型人才,完全就是一個打遍天下無敵手。
至今為止,最厲害的人也就是和袁樹打成平手,而無法戰勝袁樹。
賈詡聽了袁樹的幾次講學,聽了幾天辯論之後,就發現了華點——讖緯之學和占卜之學。
怎麼沒人就這個問題和袁樹辯論呢?
你們不來,那就我來!
你們得不到的名望,我來得到!
二十歲的賈詡是有野心的,是有政治層麵的野望的,否則,他也不會千裡迢迢從涼州跑去雒陽做官。
所以他就衝了。
結果衝了之後才意識到,感情大家都不是傻子。
不衝這個問題朝袁樹發難,是因為這個問題深究起來沒人能全身而退。
它不上秤沒有三兩重,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他們沒必要就這個問題得罪袁樹。
得罪袁樹就是得罪了京兆尹袁逢,得罪了袁逢就等於得罪了整個袁氏家族——三世三公汝南袁氏。
人家門生故吏遍天下,振臂一呼,有的是門生故吏幫他們對付人,你一個小蝦米和人家家族嫡子對著乾?
你有幾條命?
你的爹娘親友都是批發的?
典型的太監進後宮——凶多吉少。
所以賈詡被嚇得不輕,準備返回臨時住處收拾一下東西就趕快跑路,當自己沒有來過,期待著袁樹就像放個屁一樣把他給放了。
結果他這邊收拾完東西準備跑路,一出房門,看到袁樹笑嗬嗬的站在門口看著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壯漢。
賈詡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完犢子了!
人家來找麻煩了!
自己給人家弄得差點政治不正確,人家直接帶人打上門來了!
賈詡評估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骨,還有袁樹身後那兩個壯漢,咽了口唾沫。
“袁君……你怎麼來了?”
“賈君這是要做什麼?那麼快就要走了嗎?有什麼急事嗎?”
看著袁樹一臉笑意,賈詡更加確定袁樹是來者不善,今天自己想要無傷過關可能性不大了,就看到底怎麼做才能以最小的代價脫身而出。
於是他把行李放下,麵朝袁樹,深深一鞠躬,行了了一個大禮。
“詡年輕氣盛,未曾深思,衝撞了袁君,給袁君帶去了一些麻煩,這並非是詡的本意,望袁君體諒,這件事情詡再也不會提起,袁君能否也當作沒有發生過?”
“不能。”
“…………”
賈詡又咽了口唾沫,輕聲道:“詡將要去雒陽出任郎官,朝廷已有詡的告身,若久不去赴任,怕朝廷追究起來,會出事。”
“我家有諸多親屬在朝廷為官,區區一個郎官,隻是小事,打個招呼就沒人在意了。”
袁樹上前一步,笑道:“賈君,你可真是讓我好生應付啊,但凡我說錯一句話,被有心之人聽到,這關怕也不是很好過啊……”
“這……這……袁君……我……”
賈詡是真的慌了。
他現在非常後悔自己的狂妄舉動,非常後悔自己鬼迷了心竅想要名聲。
現在可好,得罪了一個超級豪門的子弟,他又明顯不願意放過自己,自己的這點能量在他看來不過是螞蟻的掙紮罷了。
這可如何是好?
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賈詡都打算跪下求饒了,結果袁樹忽然向前幾步,握住了賈詡的手,哈哈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賈君勿擾,袁某不是來尋仇的,方才隻是起了一些調笑的心思,所以演了一出戲,賈君沒有被嚇到吧?”
賈詡猛然抬頭,愣愣地看著袁樹,見袁樹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偽。
“袁君……此話當真?”
“我若當真要尋你的仇,何必在茂陵縣城內動手?”
袁樹搖頭笑道:“等你出了城,我派人尾隨你,神不知鬼不覺把你除掉,埋屍荒野,然後拜托自家人把你的名號從郎官名單裡劃掉,你這個人就會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從此消失不見了,我還一點麻煩都沒有,豈不美哉?”
賈詡細細想了想,覺得袁樹說的很有道理,那樣操作確實很合適。
然後,他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袁君,賈某實在是……”
話沒說完,袁樹舉起了手放在他嘴前,示意他不要說話了。
“我說了,我不是來尋仇的,我隻是覺得賈君學識淵博,思維敏捷,很有些辯才,所以想與賈君結識一下。”
“和我……結識?”
賈詡更加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