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飯店雖然小,可也擺的開四張小桌子,租賃了出去後,也是一家做小吃的,店家每個月也會給他一個多金幣租賃費。他從一個街頭混混,儼然成了一個有店鋪的東家。
他有了一個月一個多金幣的固定收入,不安分的性格閒不住,還是上街訛詐人。
這天,平常並不走動的堂弟,在街上見到了堂兄父女。
十三四歲的侄女兩三年沒見,已經有了極大的變化,明眸皓齒的,正從小美人向大美人發展。
堂弟看侄女看的眼睛都直了,當天晚上就帶了酒菜去堂兄家裡,死活要認侄女為乾女兒,並要在族裡公開開過繼單。如果過繼單開了,族裡承認了,從此以後,侄女就是他家人了。
一個身強力壯的光棍,要過繼自家的漂亮女兒,如果過繼成功了,年幼的漂亮女兒名節就完了,早晚會遭了堂弟的毒手。
什麼過繼,堂弟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堂兄當然不同意了,但堂弟凶名在外,連兩個族老對這事也不敢反對,反而給堂兄灌輸了一番大道理。無非是堂弟孤苦,族人不能看著他一輩子就這樣,總得有兒女養老送終……。
“你家女兒去了你堂弟的家裡,就和堂弟是一家人了,你堂弟家裡沒有土地,也就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活計,你女兒去了他家,肯定是享福去了。以後的家產,都得是你女兒的……”
堂兄雖然打不過堂弟,也不願意眼看著女兒進火坑,死活的反對。
但兩個族老接了堂弟的好處,天天來他家裡勸說,並威脅他不同意過續女兒,就是不體諒同姓族人的疾苦,就把他一家除族。
被除族的結果是在家譜裡劃掉他,他以後遇到了難事,族裡也就沒有義務幫助他們一家了。
堂兄也是有家族觀念的,看族老蠻不講理,還拿除族威脅他,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告了官。要讓官府出麵裁決此事,官司打到了大理寺張宏森這裡。
張宏森看幾個當事人,看堂弟一副花臂描龍刺鳳,抱著臂膀一副無賴模樣。兩個族老唯唯諾諾,不住的添油加醋,訴說堂兄的不懂事。又看到了那個女孩,哪裡不明白其中的奧秘。
第二次看兩個巧舌如簧的族老,一看就是得了堂弟好處的幫凶。
結果,堂弟被張宏森指揮衙役摁住,要打他四十大板,堂弟因為欺行霸市乾壞事,也曾經被人告到大理寺,可謂是劣跡斑斑。連在街上做小買賣的衙役自家人,都曾經被他敲詐過。
衙役是不能得罪的,因為他們打人有技巧,手中的板子打人可輕可重。
即使是想輕打,一旦張宏森看出了異樣他也不乾,板子極有可能反過來落在衙役的屁股上。
當時官府就是怕判案的把人當堂打死,設定了五十板子是打人的上限,打人四十大板,尤其是堂弟這樣身強體壯的,不可能死人。
打人板子的時候,怕人掙紮,板子下來挨板子的翻身,容易被打壞了椎尾骨和股骨,都是五六個衙役合力壓住的,防止被打的人翻身。
打板子的衙役也恨這個衣冠禽獸,打起了板子分外賣力,十成力氣用到了十一成。
結果是堂弟當堂沒有死,可也隻有一口氣了。
衙役把堂弟直打的血花四濺奄奄一息,打完了就讓衙役扔到了大理寺門外,也沒有人給請醫者治療,也沒有人給上藥止血,就這樣以儆效尤了。
不出人們所料,堂弟當天晚上就死翹翹了。
兩個不分青紅皂白的族老,在張宏森這裡也不能幸免。
看他們年歲大了,怕被板子打死,每個人被衙役掌嘴十八下,打的他們的嘴成了豬嘴,不要說口鼻了,連耳朵都被打的流血了。
族老都被張宏森當堂撤掉了,三十一歲的堂兄,直接就成了族老。堂弟的房子,名下的那個小飯店,也歸了族裡。
雖然堂兄當族老年齡不合適,但也沒有人敢反對。
本來任命族老這事不該他張宏森管,可張宏森就是大理寺代理的六品官,是公主直接任命的,權威性不可置疑。他打完了人還歪著頭在氣哼哼呢,誰敢揭他的逆鱗。
這個張宏森對待壞人太過狠戾,後來得了個外號,叫做‘張大板子’,在馬佳聽了他的事跡以後,感覺這個外號並非是貶低他,反而有些對他人格的愛稱,張打板子這外號對不法之徒也有了些震懾性。
人們因為糾紛,平常就愛去大理寺打官司。有理的去,沒理也去,自從張宏森坐堂審案以後,打官司的就少多了。
試問;誰不怕被打板子,不要說沒理的,有理的也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