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底下的‘練氣大家’,也算蒙羞了。”
嘶!
好好狠的一張嘴!
火窯眾人都震驚了,陸紅玉更是恨不得拉住這個‘愣頭青’,把他的嘴巴捂住。
但季修看著掌風停留,麵皮抽搐,額頭似乎冒起了煙的何守義,卻反而唇角微勾:
“武夫無畏,武道無窮。”
“這是段師教我的道理。”
“匹夫,我站在這,便敢說你空活三十載,你信不信再給我三年,我能打得你這一層‘仙衣’皮跌落!?”
說完,季修抬眸掃了一圈何守義背後的白衣黑巾之弟子:
“你若不信”
“便挑一挑你親自傳下的衣缽真傳,看一看哪個能擋得住我的刀!”
一番話,說得何守義指骨捏得‘咯吱咯吱’響,如同一頭暴怒的老獅,喘著粗氣,但終究沒有在眾目睽睽下,丟儘臉麵。
不然,豈不真坐實了這牙尖嘴利的小子言語?
“小子,你彆後悔!”
“我的真傳衣缽可是淬骨圓滿,刀槍不入的造詣!”
“你以為,你是誰!?”
他從牙齒縫隙裡蹦出來幾個字,當即喝出:
“秦明!”
“在!”
頓時,一聲悶雷似的應聲,從為首的一方麵粗眉的青年口中道出。
然而,隨著這名為秦明,黑巾係白衣的青年才走出兩步,卻見————
季修輕輕搖頭:
“打擂,比鬥。”
“沒有什麼賭注哪裡行?”
何守義沉聲:
“你要怎麼賭?”
季修眸光眺望,看向了遠方‘四大館’內街的位置,而後悠悠道:
“師傅的債,當徒弟的今日替他背了。”
“當年是非對錯,我已無心知曉。”
“但”
“從現在開始,我要踢了‘神拳門’的牌匾!”
少年目光灼灼:
“我要一把刀,打遍你一門!”
“若我勝了,從此往後,安寧縣的神拳館,再不能立,如何?”
何守義聽了,不由氣極反笑:
“嗬,小子夠狂!”
“那”
“你要輸了呢?”
“我不會輸。”
“那萬一呢!”
“我說了,我不會輸。”
短短幾個字。
道儘了紮儘樁功,刀勢有成後的少年意氣。
叫何守義額頭青筋繃起:
“好,好,好!”
“你不會輸”
“那,老子便請整個安寧縣人,都好好看看”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最後幾個字:
“你,是怎麼從我神拳門裡,滾出去的!”
“你可真收了個好弟子啊”
顧百川在房梁驚歎了一句,不由忍不住又道:
“你就不怕神拳門的何守義發瘋,真的以大欺小,一巴掌拍死季修?”
“這樣的苗子,我看了都心疼!”
一身紫衣,獵獵作響的段沉舟,聽聞此言,搖了搖頭:
“我為他鑄了‘龜蛇大磐樁’的根基,養了‘凡蛻躍龍門’的脊柱大龍,已成鐵骨色,再加上一門養勢之刀”
“若是這樣,都不能叫他真正養出膽魄,圓月天刀,便傳不下去,我也不能就這麼走。”
“但現在他承住了。”
“隻能說,不愧是似我這等人物,教出的弟子!”
聽到段沉舟帶有無形壓迫的淡淡言語,顧百川頓時噎住。
“走吧,我這徒兒好心為咱們搭上一台大戲”
“當師傅的,怎麼能不去一觀?”
“況且”
“什麼‘神拳門’,沒聽說過。”
“想來是什麼時候,餘波不小心蹭到的小角色吧,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嗬。”
“剛剛那一掌,他要是落下,他的手”
“已經沒了。”
四個字落。
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