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既成,三人豪興不減。
又在葡萄樹下論了幾首歪詩,眼見豆腐宴準備齊備,便湊一起大吃起來。
香菱畢竟是在城裡進修過的,她立即就擔負起布菜勸菜的職責,也不知從哪兒學來的。
待飽餐後,香菱果然如她作的詩一樣,吃飽了就睡,什麼事兒都不往心裡擱。
午後正暖,葡萄架下陽光稀稀落落,香菱躺在桌子上,四仰八叉,呼呼呼睡的香甜。
孟淵給獨孤亢倒上茶水,請教起學問。
這一趟葫蘆山之行,孟淵愈發認識到天機神通之奇,以及天下能人之多。
“你對西方佛國知道多少?”孟淵先探問佛國之事。
“你這次遇到了西方來客?”獨孤亢頗有吃驚,“其實佛國,並未是一個‘國’,而是十幾個,乃至二十幾個小國,或是以人主政,或是以妖主政,信奉的大都是釋門。”
說到這兒,獨孤亢還嚴謹道:“當然,其中有些小國也是不信佛的。”
“還有呢。”孟淵來了興趣。
“這也沒什麼好說的,無非跟我們的儒家、道家一樣。佛國也因學說、理念、地理之因,分成了好幾個流派。不過大致還是以頓悟派、漸修派為主。當然,最多的其實是兩者皆修。”獨孤亢一副了然模樣,“佛門兩派共同的祖庭是靈山菩提寺,供奉著三佛。”
獨孤亢指了指西邊,壓低語聲,道:“如今西方佛國其實也沒落了不少。他們二品境是證菩薩果位,一品才能稱如來。所謂如來,是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能得如來稱號的,隻有佛門中的三佛,過去佛、現在佛、未來佛。視其所修法相、證道早晚來定的。”
說到這兒,獨孤亢現出幾分向往,“聽說菩提寺中自在佛居首,二品境界,一向是有能耐的。”
“自在佛座下有多少人?”孟淵問。
“你還真當我知道的很多?”獨孤亢攤開手,“我其實也是道聽途說罷了。”
“那佛國民生如何?丁戶如何?”孟淵又問。
“西方炎熱,多山丘,多山林,耕地少,論及富足、人丁,皆遠遜我慶國。”獨孤亢還算了解。
“我這次外出,見了一位西方來客,他稱西方佛國境內乃是極樂世界。”孟淵笑道。
“聽他們吹吧!”獨孤亢不屑一笑,“和尚們最擅長的事就是吹!舌燦蓮花說的就是和尚的嘴!”
他身為釋門弟子,竟編排佛門的不是。
“那自在佛身為二品菩薩,難道不管轄境內的民生?”孟淵好奇問。
“孟學士,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獨孤亢好奇的看孟淵,道:“佛家以前是小乘,簡單的說是為修己。而後融合了儒道兩家的學問,衍化出大乘佛法,開始講普度眾生,普度慈航。”
他愈發壓低聲音,“三位如來佛都沒做成的事,那自在佛能做的成?”
“那自在佛可有試著去做?”孟淵問。
“這我咋知道?”獨孤亢攤開手,“儒釋道三家都有天下大同的願景,古往今來多少高人在努力,不還是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