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能背地裡說人好話。
正是七月底,夜深無月,房中燈火熹微。
明月走了進來,孟淵趕緊坐起,眼見香菱還在發懵,就戳了下香菱肚子。
香菱本就聰慧,也是見過世麵的,當即跳了起來,作揖行禮,“姑奶奶!”
“我說過,不準向外人說我的事。”明月把劍抱在懷裡,燭光映在雪白麵龐上,沒有一點表情。
“小騸匠不是外人呀。”香菱狡辯一句,又往前探頭,瞪著大眼睛,還是老實道:“姑奶奶,我錯了。”
“出去,我跟孟淵有話說。”明月道。
“我給你倆看門!”香菱機靈的很,一溜煙跑出門去,然後又回轉,找到她的小包袱,這才又出去,還不忘乖巧的關門。
可見香菱也知道明月不好惹。
“本來還想去求見姑娘的,沒想到姑娘竟找了來。”孟淵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明月趁夜而來,絕非是探望自己的。
明月也不說話,徑直坐下,瞥了眼桌子上放的詩集,隨手拿起看了起來。
“姑娘深夜前來,可是因信王一事?”孟淵坐到對麵,給倒上涼透的茶水。
“我聽柯道長說過了。”明月皺眉翻了幾頁詩集,忍不住微微搖頭,“他說信王曾以神威如獄禁錮於你,你覺得比之我方才如何?”
“彼時心中有大恐怖,血肉有脫離筋骨之感,乃至渾身都要被煮沸。”孟淵細細回想,最後道:“姑娘遠遠不及也。”
明月點頭,側頭看向孟淵的眼睛,問道:“還有麼?”
孟淵搖搖頭,隨即又道:“我感受不到他的殺意,甚至他的些許情緒也感受不到。”
“我知道了。”明月站起身,道:“你不必害怕,信王不是濫殺之人。”
她往外走,還不忘嫌棄,“以後你還是專心修武,莫要誤人子弟了。”
啥?孟淵瞧了眼桌子上的詩集,心中理虧,沒敢反駁。
明月已經開了門,就見香菱在外麵台階下坐著,背著小包袱,果然在看門。
隻是手上捧著個雞蛋,正小心翼翼的剝蛋殼,嘴裡還小聲哼著什麼曲子。
“呀!姑奶奶!”香菱是個體麵人,她當即轉過身,把雞蛋往前遞了遞,“吃不吃?”
“不吃。”明月無情拒絕。
“明月姑娘,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孟淵走出來。
明月也沒做聲,隻是看向孟淵。
“我想請姑娘再為我開拓丹田。”孟淵認真道。
明月聞言,表情不變,隻動了下懷裡長劍,挑起孟淵手臂,隨即按住手腕。
夜色正濃,香菱見兩人手碰著手,就站起身來看。
明月也不理會香菱的話,當即閉目,緩緩探查。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明月先前就曾為孟淵開拓過丹田,知曉孟淵體質。
待玉液入體,便覺那熟悉的丹田似沒什麼變化,其中玉液依舊充盈且堅韌。
但隨著自身玉液如針,緩緩探入,過此處丹田之後,向下就覺出又有一處丹田。
第二丹田與第一丹田相比,兩者玉液同樣凝練,隻是論及寬廣卻要小的多,堅韌厚實也有稍遜。
明月鬆開手,也不言語,她記得上次給此人開拓丹田才沒過去多久,彼時此人還言之鑿鑿說想再開一處丹田,沒想到竟成了。
而且看其體質,好似也並沒有太虛弱,可見恢複的極快。
那第二處丹田雖小,可畢竟成了,再慢慢開拓,未必不能與第一處丹田一樣。
明月之前就對此人的資質感到吃驚,如今來看,此人怕是還能再往前進一步。
香菱見明月凝視著孟淵,好似想說什麼,卻又懶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