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天高。
晨起時天上無雲,萬裡碧空如洗。
孟淵吃了早飯,腰間挎刀,肩扛香菱,與薑棠一道出了門。
薑棠去往靜園辭彆,孟淵則往校場而去。
香菱也跟了來,她一路上嘰嘰喳喳,傳授了許多出遠門的經驗,都是她乾娘傳授的。
其實昨晚都已說過,但香菱不放心孟淵。
兩人扯著廢話,到了校場,孟淵當即點齊人手,檢驗了裝束後,這便出王府大門來等。
此番隨行的護衛都是聶延年定下來的,除了與孟淵交好的鐵牛、胡倩和吳長生外,另還有五人。
這五人是兩男三女,在校場中也都是算出色的。
這一次八個新人,其中胡倩進益最高,已然快要邁入八品。
不過大都沒有實戰過,但性情都是不差的。
此番北上也沒什麼凶險,護送的也不是重要之物,人到了就算功成,是故也沒派遣太多人。
沒等多久,聶延年姍姍來遲,還帶著聶青青。
“孟郎。”聶青青也不顧旁人眼光,隻抓住孟淵的手,又低聲叮囑了好一會兒。
昨天整個白天,兩人吃飯都是在榻上,事後聶青青還給孟淵塞了錢,生怕孟淵在路途上餓著。
“聶師已經跟我說過了,待我去京裡見見他的老朋友,等回來了咱們就成親。”孟淵食髓知味,當真不舍青青姐。
都睡了這麼多次了,孟淵必須給人家承諾。
聶青青倒是對這些不怎麼關心,她雖是寡婦,還管著醉月樓的生意,看似人情練達,其實也是初當人婦。
她之前還會害羞,但一來二去之後,被孟淵纏著試了許多,內裡認定了孟淵後,當真一股腦的能全都掏出來,什麼都願意聽孟淵的。
“我等你。”聶青青麵上微紅,似是還在回味昨日之事。
香菱瞪著大眼睛,道:“我也等你呀!”
說著話,香菱跳到聶青青懷裡,然後拿頭撞了兩下,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道:“以後有孩子了餓不著呢!”
聶青青也不害羞,隻抱著香菱,麵上帶著些許笑,嫵媚含情的看著孟淵。
胡倩騎在馬上,背負長弓,吧唧吧唧嘴,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後朝一旁的聶延年問道:“聶師,我聽薑棠說,她以後和青青姐不分大小。這麼說來,青青姐可真有福氣。”
聶延年瞥了眼胡倩,道:“是啊,孟學士有良心,以後他再找,就隻能當小了。”
“……”胡倩愣了下,道:“聶師,你還讓他找小的?”
“咋?你連堵不如疏的道理都不懂?”聶延年皺眉,點了點胡倩,道:“你還修過道呢!修到腳後跟了?”
胡倩無言以對。
兩人嘀咕了一會兒,便見尋梅和薑棠走出王府。
此番北上是為三小姐的娘親賀壽,薑棠是主事人。但領隊的是孟淵與聶延年,是故尋梅又跟兩人說了一會兒話。
待交代過,獨孤亢和王秀才也趕來相送。
扯了半天,把香菱交給尋梅,諸人這才出發。
薑棠居於馬車中,另還有一輛馬車載貨。
除了八個新人護衛外,還有兩個侍女,兩個馬夫。
總計十五人,毫無排場。
孟淵與聶延年在前,兩人扯起閒話。
“小丫頭沒見過世麵,尋梅該派個老人陪著呢。”孟淵最是心疼薑棠,畢竟去年還吃不上飯,這會兒竟已成了王妃的親信。
到時進了京,代表的是三小姐的臉麵,若是應對失措,估摸著三小姐不會罰,但小丫頭該夜裡抱著枕頭哭了。
“怕什麼?”聶延年看的很開,“都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以往都是我陪著尋梅去,我也算應氏家的老人。尋梅也是從小姑娘過來的,不會有岔子!”
聶延年指了指身後,“三小姐不講虛禮,應氏也不愛這些,去露個臉也就是了。現今小丫頭被三小姐收到膝下,這可比尋梅還近!你想想為啥收她當徒弟?是因為你出色!三小姐一下子就拴住你夫妻倆了!所以你不出岔子,她就能安安穩穩的。”
“倒也是。”孟淵深深的認同,“小丫頭現今心眼多了,她跟三小姐的事都不跟我說,還不如香菱呢。”
“小黃鼠狼天真,又被你玩弄股掌之中,她跟你親才跟你說的。”聶延年看的長遠,“你家小丫頭就聽話懂事了,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以後也是個人才!”
聶延年說到這裡,竟頗有羨慕,“小丫頭修道,又有三小姐當後台,比我家青青有出息。”
“聶師,你怎麼沒想過傳青青姐入武道?”孟淵問。
“練武多辛苦啊!”聶延年擺擺手,“老子辛苦練武,就是為了讓她不練武!”
“這倒也是。”孟淵點頭。
“你記住了,徒弟就是兒,小丫頭跟你成親是鐵板釘釘的,到時候你知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三小姐?”聶延年問。
“乾娘?”孟淵皺眉思考。
“這就是了。你們可不單單是主仆之誼!”聶延年頷首,“所以你收起你那破爛心思!彆亂了綱常!”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