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北上神京是為三小姐,而郤亦生等人是為自己,彆人都是無辜卷入罷了。
孟淵自思,這一行人中,戰力最高的自然是自己和聶師,但兩個七品顯然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先前在葫蘆山的山洞之中,己方三個武道七品,一個七品小道士,對戰一個六品武人和一個六品和尚,尚且拚的兩敗俱傷,更彆提對方有兩個六品武人了。
雖說如今孟淵又有進益,兩丹田並行,但對方郤亦生比之楊玉瓶必然要強的多,絕非尋常的六品武人。
思及自身的能耐,如今上三十三天開十九處,所修之法乃是綻春雷、浮光洞天、煙雨飛虹和焚心,以及涅槃回天。
當然,萬物流光隻需四處,孟淵早已銘記在心,卻還未催發過。
正麵強拚自然是不成的,但想要用計,卻也不好騰挪,畢竟此行人多,對方更好拿捏。
為今之計,當真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最好的法子是孟淵脫離隊伍,那郤亦生等人便不會再盯著護送生辰綱的隊伍了。
“聶師,孟師兄,人已經都到了,全在客棧大堂裡。”吳長生在外敲門。
孟淵和聶延年對視一眼,便出了房間。
大堂內亮著火把,照的通明。
大家夥兒本來已經安眠,此刻被喊起來,卻沒人有怨言。
不過也沒傻子,此刻已經個個按著刀,取下了弓箭,盯著門窗,生怕出岔子。
外間漆黑如墨,大堂也沒人出聲,大家仿佛都知道有風雨將至。
這家客棧名為悅來客棧,前麵是客棧大堂,擺著十幾張桌子,是為用餐之處。
後麵則是馬房和柴房,樓上是住宿的地方。
一行十五人,分成三桌坐下。
孟淵與聶延年和薑棠坐在最靠門的一處桌子前。
九月初的深夜已經有了幾分寒意,大堂中沒點燭火,隻有幾個火把飄忽。
內外皆有沉悶之感,也沒人說話,但看外間氣象,似是有雨將至。
客棧掌櫃本來也已睡下,這會兒被夥計喊醒,出來應對。
“客官……”那老掌櫃也是見慣了人的,知道為首之人是聶孟二人,便上前含著腰問詢。
“掌櫃自去歇息,不缺你銀兩。”孟淵笑著取出一錠銀子遞過去。
見了銀子,老掌櫃也不多說,隻道:“眼瞧著要下雨,我給諸位燒些水來。”
說著話,那老掌櫃便拉著夥計退去,顯然也知道這事兒是他們摻和不了的。
“師兄,出什麼事了?”胡倩按著刀,上前來問,很是沉靜。
她這兩天也不知怎的了,雖說每日跟在薑棠的馬車旁,但時不時就要催馬去跟孟淵說兩句話,問一問行程。
裝束也沒怎麼換,依舊是緊身的勁裝,但似乎去了幾層裹胸,也沒纏的那麼緊了,倒是顯露出幾分崢嶸。
當然,比之聶青青還是要遜色不少。
孟淵還沒答話,就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傳來。
那腳步聲極沉重,一步一步緩緩的自遠而近。
胡倩等人全部起身,有的拔刀出鞘,有的執弓在手。
孟淵和聶延年對視一眼,兩人也不說話,隻靜靜安坐,以等來客。
很快,便見一身影從客棧門外的黑暗中露出身形。
那人身量又高又壯,手上提著一柄大刀,衣衫略有破舊,頭戴鬥笠。
待邁步入了客棧大堂,火把光亮影綽,便見他單手扶了扶鬥笠,露出一張滿是橫肉的臉。
此人四十上下的年紀,目光陰沉,掃視諸人一圈,好似沒看到刀劍亮相,反而麵有幾分不屑,最後目光在聶延年和孟淵身上掃過,最後看向了孟淵。
“你是孟飛元?”來者語聲好似在砂石上磨刀一般,粗啞又尖銳,聞之令人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