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己方能渡人。”覺明大師大師輕輕歎息,道:“覺遠師弟學藝不精,本該有此禍。隻是因果相續,無論是孔雀道友,還是楊玉瓶施主,既已種因,便該有果。”
“覺明師兄欲要如何了結因果?”秋雨纏綿,有人自夜雨中飄來,落在郤亦生身旁。
來者著月白長衣,頭上光亮,麵上慈悲帶笑,約莫三十來歲,但竟有幾分高僧之感。
此人正是孔雀禪師解開屏。
解開屏身上傷勢已複,人又從容許多,仰頭笑著朝厲無咎行禮,“厲道長仙風道骨,當真是謫仙下凡。”
說著話,解開屏麵上笑容更甚,又朝孟淵和聶延年遙搖合十,“聶施主滿麵紅光,不聞秋雨悲聲,可見興致。”
“見了你便高興!”聶延年笑。
解開屏微微笑,又看向孟淵,道:“孟施主一向安好?”
“托大師的福,在下不太好。”孟淵笑道。
“區區小傷小痛,焉能比得上施主賜與小僧的傷痛?”解開屏很是謙遜,又看向小小的薑棠,道:“這位想必就是孟施主的未婚妻了,當真是郎才女貌。小僧與孟施主死生之交,來日兩位若成佳緣,還請不吝一杯水酒。”
薑棠執道禮,並不多言。
“解兄,”孟淵按著刀柄,道:“你不去青光子的老鼠洞裡待著,怎麼一直盤桓在鬆河府一帶?”
“唉。”解開屏聞言歎氣,道:“一如覺明師兄所言,因果相續,奔波勞碌罷了。”
說著話,解開屏朝孟淵遠遠合十一禮,又道:“當然,能再見到孟施主,也是小僧所願之事。”
“你羅裡吧嗦的,到底打不打?”熊無畏見解開屏光顧著敘舊,已然不耐煩了。
“阿彌陀佛。”解開屏身為六品和尚,對七品武人熊無畏的不耐言語也不生氣,隻是解釋道:“不好打了。我引開了淩霄派的人,但還是有一位高人在暗中瞧著,至始至終都不為我所動。”
解開屏身披秋雨,回頭看了眼黑暗處,而後又是一歎,“許是應施主派來的護道之人,亦或者是聶施主請來的高人。”
“尋常幾個六品,那也不是我郤老大的對手!”熊無畏對郤亦生非常自信。“方才郤老大沒出全力呢!”
“本以為諸位是甕中人,不曾想我等才是甕中人。”厲無咎冷笑一聲。
“阿彌陀佛。”覺明和尚接過玄悲遞上的錫杖,慈悲歎道:“孔雀道友,貧僧苦尋諸位高人,便是為覺遠師弟討一個說法。還請不吝賜教。”
“覺遠心中生魔。若非如此,小僧豈能動得了他?”解開屏笑道。
“言而言之無可言。”覺明道。
“若約祖佛門下,開口便錯,舉念即乖。”解開屏冷笑,“師兄太也著相了。”
“聽聞孔雀道友修寂滅法相,乃是純質如真,無阻無礙,心中不染纖塵,最擅渡人。貧僧今日願來領教。”覺明舉起禪杖,身上有淡淡光暈。
“不敢當。”解開屏依舊謙遜,道:“敢問師兄修什麼道?”
“菩提滅道。”覺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