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走在路上,林宴見孟淵不吭聲,便也不來打擾。
外行都稱修武道之人為武夫,說什麼粗魯不文,蠻橫無禮。
其實不過是偏見罷了,武人之修行確實在低品時更容易些,也是絕大多數人能接觸到的能最快提升自身的法門。
因著如此,儒釋道武中,武人最多,自然也就魚龍混雜。
但真正心存武道之人,想要往上攀登,心性與悟性也都是不能或缺的。
是故如同佛門的“頓悟”一般,儒道武也都有這種明悟之時。
倆人行了一會兒,林宴見孟淵還是不說話,就小聲問:“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心中隱隱有所得,覺得想要追求什麼?”
孟淵點點頭,道:“就是迷迷糊糊的。”
“這就是了。”林宴顯然見識過世麵,“你站在岸上,瞧著花船上的姑娘心潮澎湃,可到底是霧裡看花。等你到了五品境界,就相當於你登上了花船,到時再使使銀子,就能一親芳澤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比方?孟淵仔細品味,竟覺得有些道理。
“說起來,你這麼關心小公主,看來你這一趟還算順利?”林宴笑嘻嘻的問。
“還算順利。”孟淵終於想起是因明月的事才問了這麼多,話題卻已然偏離了明月。
“有啥進展麼?”林宴雙眼發光,期待的看著孟淵,“在老國師眼皮子底下,是不是刺激的很?”
“薑棠跟著呢。”孟淵揉了揉眉心,岔開話題,道:“咱接著說明月的心事。”
“這有啥好說的?”
林宴對皇家無有多少敬重之心,他也知道一些,就嘀咕起來,“先帝隻有三個子女,老大獨孤參,次子獨孤商,倆人年紀相差不過,都是四十多。最小的公主卻小了近二十歲,應該二十一二吧?”
說到這兒,林宴問:“你家那位公主多大了?年齡對得上吧?”
孟淵沒問過,但應該也是二十出頭的樣子,絕不會比青青姐大。
當然,除了年齡外,明月彆的地方也不大。
“約莫二十一二吧,對得上。”孟淵道。
“二十出頭就來到中品境界,可見天資啊。”林宴十分感慨,“我都快三十了,才來到六品境。你嫂子還誇我天資不差。”
這都扯到哪兒了?孟淵不想提藥娘的事,隻問:“他們兄妹三人出了什麼岔子?”
“這幼妹自幼被國師帶在身邊。你知道的,學武該多受苦啊?所以兩個兄長對她十分愛護,寵溺。不過聽說前太子被今上害的,也就是兄弟相殘,先帝好似也出了些岔子。總之,他們一家子估計有什麼事,當著你家公主麵鬨起來了。”林宴聲音越發小了。
孟淵想了想,覺得倒也對。至親相殘,怕是要記一輩子。
“那有此心傷,這怎麼防備?以後遇到攻心之法,豈非沒了法子?隻能等天人化生?”孟淵好奇問。
“什麼防備?照我看,這其實就是矯情!”林宴不屑的很,“我沒了爹,我也沒天天躲被窩裡哭啊?你當流民都快凍死了,不還淨想著小媳婦麼?說白了,食肉者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