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銅鞮山中那疑似亞空間的地方開發起來,何博直接將之命名“蒿裡”,又有誰能質疑他呢?
隻是後者,
就有些不好了。
公子朝把自己遇到神龜的吉兆傳回中牟,不僅沒有得到父親的讚許,還被趙懷訓斥了一頓,認為這是他捏造謊言,意圖不軌,要求他早日認清現實——
國君之位,
隻會是太子章的。
如果因為他們父子而引起動蕩,使得中山餘孽、魏、韓一同發難,那他們就是趙氏的罪人!
公子朝更加氣憤,覺得自己的真話,都被父親懷疑,雙方之間已經沒有原本的感情了!
他父親趙懷在成為執政後,就將太子章當成了他的孩子,而不是自己!
然後,
氣悶的公子朝每天都來到關河附近遊蕩,希望能夠再遇見那神龜,得到鬼神的重視,做出一番事業。
如果父親知道他真的遇見了鬼神,
難道不會後悔嗎?
懷著這樣的心思,
公子朝為自己定下了目標。
何博也因此,時常能在關河沿岸,看到疑似無家可歸少年郎的公子朝。
他平時就會在關河中下遊的地方曬太陽,倒是和公子朝的活動範圍,重合了不少。
畢竟關河對何博的排斥大,
即便有香火環繞,但越是深入,就越是狹窄艱難,消耗香火的速度,也越發的快。
而且越湊近關河源頭的八賦嶺,那山河一同擠壓的力道,也讓何博有些承受不起。
香火積攢的再多,但隻要到了那山河同心協力的上流處,免不了抖擻一下,全都交代出去了。
一下子就被榨了個乾淨。
所以何博一般不會跑到上遊。
何況上遊崎嶇,草木既不茂盛,也不如平坦的中下遊好曬太陽,欣賞風景。
好在吸取了上次的教訓,
何博不會再因為地處偏僻,而隨意的顯露身形,常常是隱身斂息,安靜的趴在某處。
悄悄的來,悄悄的走。
沒有再被公子朝發現過。
但何博見他如此執著,連家臣的勸諫都不聽,也是生出了兩分好奇。
……
“為什麼要一直找我呢?”
為了防止再次丟臉,何博仍舊采用了“神龜”的麵相。
公子朝見到自己尋找的神龜從河中浮現出來,十分驚喜。
但他還是先取出了自己準備許久但一直沒用上過的笠帽戴上,防備著神龜再次吐他一臉的水。
“你這麼神異,我想多看看,替你宣揚威名,難道不好嗎?”
“我不需要你來替我宣揚。”何博趴在水裡,輕輕的波動著水流,順爪摁住一條遊魚,“飲用河水的人,自然會感念我的恩德。”
雖然眼下,
關河還沒有納入何博的掌控,
但這也是遲早的事。
他提前宣稱,也不用擔心誰跳出來指責。
“鄙賤之人的話,哪有我讓人信服呢?”公子朝又忍不住說起了自己的父親,“我是趙國執政的兒子。”
何博覷他,“嘻,這次不說自己是國君之子了嗎?”
公子朝因此而漲紅了臉,胡亂為自己爭辯,
“我父親執掌趙國,這是事實!”
“我繼承父親的地位,這是合乎周禮的!”
“……我改口是因為遵循父親的教導,而不是自降身份!”
何博看他爭辯的模樣,被逗笑了,覺得空氣都變得快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