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弟子下山遇到了一個落草為寇的山匪,
這個山匪手下有一個打家劫舍的小頭目,
這個小頭目背後有一個搖旗呐喊的嘍囉,
這個嘍囉家裡養了條會握手和坐下的狗——李淼的悟性就跟這條狗差不太多。
這不是對李淼的侮辱,而是事實上的評價,他的這個“一般”,既不是“在江湖人士裡邊一般”,也不是“在普通人裡邊也就算一般”。
而是“在哺乳動物裡邊,一般”。
也許會有人說,悟性不就是智商麼,難道李淼腦子跟狗差不多?
不是,悟性並不等同於智商,至少在大朔武林裡不是。
所謂的悟性,其實更貼近於“適配度”。同一個人,可能對某個功法悟性很強,對另一個就榆木腦袋。
而有些武學奇才,就是對幾乎所有武功適配度都很高。而李淼,就是對所有武功的適配度都低的發指。
因為他要用一個現代人的思維,去理解那些玄之又玄,有時候甚至違背常理的東西。
俗稱“知見障”。
他可以改變自己的理念,可以改變自己對世界的認知,但很難去動搖那已經經過了幾十年的實踐、已經根深蒂固的思維方式。
這動搖了他去理解一切武學的基礎。
好在,他是個掛狗。
就靠著既沒有文字說明,也沒有任務發布,與其說是外掛不如說更像是某種特殊體質的金手指,李淼花了二十年的時間,硬生生在把自己修到了半個武林神話級彆。
至於這金手指的細節,容後再表。
且說眼下,李淼邁著四方步,邊走邊吃,邊吃邊四處亂逛。硬生生把太陽磨到了正當中,才走到了鎮撫司衙門口。
此時已經快到休息時間,鎮撫司衙門前半條街一片空曠,顯然少有人願意從這幫子抄家滅門的行家門口經過。門口兩個執勤的錦衣衛也樂的清淨,此時正眯縫著眼養神呢。
老遠看見李淼一身便服,嘴裡嚼著東西,活像個閒漢,晃晃悠悠地就要往鎮撫司衙門裡走,一個年輕的錦衣衛就要上前喝問。
沒等張嘴,旁邊年長的就一個箭步跨出,飛也似的跑到李淼身邊,點頭哈腰的說道。
“來了千戶,昨晚您辛苦。指揮使大人說了,讓我們看見您就說一聲,趕緊過去見他呢。”
李淼嘴裡還嚼著東西,也騰不開嘴說話。就從手裡小包抽出一串糖果,拍在年長的錦衣衛手裡,跟哄小孩兒似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進了衙門。
等到李淼走的沒了影兒,年輕的錦衣衛才開口道:“哥,那是哪個千戶?怎麼這個時辰才來,還穿著便服?”
錦衣衛內部雖然有級彆之分,可也有統屬之彆。一般隻有直屬的上級才會不稱姓而直接稱職務。就好比隻有自己的直屬百戶才會直接叫“百戶”,不直屬的就是王百戶、張百戶這樣。
可方才年長的錦衣衛分明是直接叫的千戶,並沒有加什麼姓氏。
且錦衣衛內部家法森嚴,連兩位同知都是以身作則一絲不苟,從哪冒出來個閒漢似的千戶,正午了才過來上工?
年長的錦衣衛從懷裡掏出張紙,細細的把李淼拍給他的那串糖果纏起來,這才說道。
“記住這位爺的臉,以後見了就直接叫千戶。他讓你乾啥你就乾啥,他乾啥你都裝作沒看見。記住了沒有?”
“他就是咱們整個錦衣衛,資曆最老、關係最硬、手段最野、休沐最多的,李淼李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