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城中的百姓紛紛醒來,隻覺得昨晚睡了一個有生以來最沉的覺,此時精神抖擻。
就在百姓們紛紛準備出門做工之時,忽然,城中唯一一座客棧的方向,傳來一聲淒厲的哭喊。
“爹——!!”
有好事之人聚集到客棧門前看熱鬨。
隻見客棧外麵站著十幾個勁裝打扮、看著像是江湖人士的人,正把客棧圍住,嘴裡喊著要查明誰是凶手。
門內有昨晚留宿的客人想走,被這些人挺著兵器逼了回去。
見對方拔了刀、雙眼通紅的樣子,要走的客人們也不敢堅持,退回了客棧大堂,隻是嘴裡難免罵罵咧咧。
“哪家客棧不死幾個人,誰知道你招惹了誰?”
“就是,自己不想想有什麼仇家,還難為起我們來了。”
客人們聚做一團,紛紛抱怨道。
樓上一個年輕女子走了下來,滿臉淚痕,手上身上還沾著未乾的血跡,正是趙德華的女兒趙英。
趙英走到客人們麵前,先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彎腰深施了一禮。
“諸位——”她哽咽了一下:“多有得罪。”
“我是兗州府虎威鏢局少總鏢頭,趙英。”
天下間叫虎威的鏢局多的是,但出名的就那幾個,常在齊魯地界行走的多多少少都聽過兗州府虎威鏢局的名字,此時紛紛安靜了下來。
趙英繼續勉強說道:“虎威鏢局總鏢頭,家父趙德華,昨晚被歹人所害,慘死在這客棧之中。”
“此時他老人家的屍身,就停放在客房裡。”
“我父行走江湖十餘載,急公好義,從不與人為惡。諸位應該多少有所耳聞。”
“為人子者,父親被人殺害,不去查明真相複仇,沒臉再在江湖上行走。”
“我今日,隻求大家看在我父十幾年的為人上,行個方便。”
趙英說著,沉默了一會兒,招招手。
外麵圍住客棧的十幾個鏢師紛紛進來,把客人們圍住,拔出兵器冷冷的看向他們。
引得客人們紛紛後退,擠作一團。
趙英又俯身,深施一禮,道:“這事是江湖仇殺。我隻查驗諸位是否有武功在身,若沒有,我立刻禮送出門。”
“若是身懷武功的,煩請跟我走一趟。若查明與閣下無關,我們虎威鏢局自有賠禮送上!”
趙英雖然歲數不大,江湖經驗少,但畢竟被趙德華培養了多年,自身心性也堅韌。
突逢大變,立刻就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一套連嚇帶哄的說辭,配上她清秀的麵容,和梨花帶雨卻強作鎮定的態度,直接把本來不滿的客人們架了起來。
當然,周圍虎視眈眈的鏢師們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當即就有客人主動上前:“少總鏢頭莫怪,我們隻是不清楚內情,言辭莽撞了些。”
“趙總鏢頭的俠名,我素有耳聞。少總鏢頭要查,就先從我查起吧。”
趙英道了聲謝,上前握住那人的脈門,仔細探查。
見他體內沒有真氣、身體上也沒有習武的痕跡,立刻躬身賠罪,送出門外。
剩下的客人們見狀,也都老老實實地配合趙英查探。
昨晚留宿的客人本就不多,不過一會兒,客棧大堂內就空空蕩蕩。昨晚的客人裡,竟是一個習武之人都沒有。
趙英見狀也不多言,轉身就要上樓收斂趙德華的屍體。
突然,她想起了什麼,跑到樓下拽住客棧老板的手,厲聲喝問道:“昨晚跟我們同桌吃飯的那三個人,住的是哪個房間!?”
得到回答,趙英立刻招呼鏢師上樓,踹開李淼三人的房間門。
早已人去屋空。
趙英上前摸了摸被褥,上麵早已沒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