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盜。
說實話,李淼對這個名字的印象並不深刻。
如果不是接連聽人提起,他壓根都記不起這個名字。
他隻記得十五年前,他接了朱載?的差事,去一個地方殺人。殺了半個晚上,在一個房間內對上了一個麵相陰柔的青年人。
李淼上前給了他一劍,他沒躲開,差點就死在李淼手上。
後來這人狼狽躲開李淼,運使輕功逃了。
這人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也沒什麼名號,那天李淼在的地方有很多高手朝他殺過來,也無暇去追個無關緊要的人。
隻是看了一眼他逃走的身影,記下了他的輕功身法,和脖子後麵梅花一樣的胎記。
這也是李淼今天能認出這人的輕功,卻認不出趙德華的爪功的原因,因為李淼壓根算不上是跟他交過手,他隻是擋了一下,沒擋住,然後就去逃命了。
後來,這個青年人在逃亡的路上做了幾件案子,因其後頸上的梅花胎記,被稱為“梅花盜”。
再後來,這人應該是害怕錦衣衛的追捕,銷聲匿跡了兩年,結果在一場大案中被錦衣衛無意間搜了出來,就死了。
屍身送到順天府,經專人查驗過後,確認是梅花盜本人無誤。
這人的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所以李淼很奇怪,這人當年就沒什麼名頭,武功也不見得有多好,死的更是草率。真要李淼評價的話,也就是個“小癟三兒”。
怎麼接連碰上兩個跟他有關的人,好像他是什麼幕後黑手一般。
“梅花盜?”
穿夜行衣的人聽到李淼問話,猶豫了一下,在記憶裡搜索了片刻,搖了搖頭。
“從未聽過這個名號,前輩。”
李淼看他不似作偽,又問道:“你的內功和輕功,是怎麼來的?”
“前輩,我叫遊子昂。之前做的,一直都是‘梁上君子’的行當。”
“五年前,我在北直隸找了一家富戶,去他家想取些錢財來用,就在書房裡,翻出來兩本秘籍。”
“一本內功,一本輕功,我就都拿了。後來自己練了練,發現正合適,也就一直練到現在。”
“我與那什麼梅花盜,真的是沒有半點關係,您要是跟他有仇,我告訴您那個富戶的住處,您去找他就行。”
“我隻是個賊。您也看出來了,我不會打法,一身的本事隻有輕功,從不傷人,也沒本事傷人。功法也是我無意間偷來的,跟那什麼梅花盜真的是素不相識!”
“您要是把賬算到我的頭上,那我實在是冤枉啊!”
遊子昂不住求饒,說到後來更是滿臉委屈。
李淼聽到這裡,本打算抓了這人,回去交給王海審一審。
卻見遊子昂低著頭,原本被衣物擋住的後頸上,露出了一點痕跡。
李淼瞳孔微縮,上前一把拉下遊子昂的後衣領。
他的後頸上,分明是一片模糊的梅花狀胎記!
“前,前輩?”
遊子昂突然被拉下衣服,打了個寒顫,心想自己常在高門大戶行走,總聽說大人物們常有“龍陽之好”,今天竟然被自己撞上了嗎!
這是何苦來哉,要是早知如此,自己就算餓死也不會來這吳府偷錢!
李淼仔細看了看那胎記,抓起遊子昂的手,扣住脈門。
“骨相……隻有二十幾歲,我十五年前見到梅花盜,他就有個二十幾歲了,年齡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