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鄧柏軒被李淼堵了回去。
但他立刻改口笑道:“是,是,是鄧某想當然了。”
“北鎮撫司的卜鎮撫使,也是威名遠揚啊!”
他心裡暗自後悔,自己太過想當然了,不小心犯了忌諱。南北鎮撫司在一個衙門裡混,是有競爭關係的,貿然奉承,結果奉承到了對家的上司身上,真是不該。
卻聽得李淼說道:“我也不歸卜磊管。”
“你要奉承我的上司,就對著指揮使朱大人使勁兒,莫奉承錯了。”
從編製上來說,李淼是北鎮撫司的,俸祿也都是北鎮撫司派發。
但,他比較特殊。
李淼是指揮使朱載?十幾年的老部下,這些年來朱載?對他的栽培和信重,錦衣衛上下都看在眼裡。而朱載?有什麼難啃的骨頭,也都是直接交給李淼去做。
而李淼的性子……懂的都懂。北鎮撫司上下早就私下裡形成了共識:有事兒彆讓李淼做,不然指揮使派差事,他就會用你擋槍,拖著不去。
到時候朱載?的筷子扔到你臉上,可彆喊冤。
畢竟一個千戶所的花費也不少,平白養一個聽宣不聽調的千戶所,北鎮撫司也扛不住。一來二去,李淼這個千戶所就漸漸獨立了出來,李淼的俸祿也開始從朱載?這邊直接發。
李淼平時拿錢的那個“庫”,指的也是朱載?的私庫。
崽賣爺田不心疼嘛,所以李淼隨意從裡麵拿錢,朱載?沒意見,其他人也都沒資格管。
說回眼下,這事兒錦衣衛上下心知肚明,可鄧柏軒不知道啊,一時間就愣住了。
心說:“你既不歸南鎮撫司管,也不歸北鎮撫司管。我還叫一句大人,你直接指名道姓。”
“你到底是哪兒的錦衣衛?這兒還是大朔嗎?”
看李淼腰間掛的千戶腰牌,真真兒的啊。
但那句“上司是指揮使朱大人”可是清清楚楚。
鄧柏軒心說:“事情大了。”
要是這個錦衣衛千戶是接了錦衣衛指揮使的差事,那就代表此時泰山上有朝廷要殺的人。
過不了今晚,屋裡這些人就會走掉大半。摸不清李淼的目的,連嵩山派、衡山派、恒山派的人,今晚都彆想睡著了。
鄧柏軒不再開口。
左黎杉不見人,他可不去做這個出頭鳥。本來他衡山派地處南方,不曾參與過打壓華山派的事情,隻是想著借“五嶽劍派”的名頭發展自身。
平時他可以做這個和事佬,但要他擋災,他可不乾。
一時間,屋內眾人都不再開口,隻有李淼喝茶時杯蓋碰撞的聲音不時響起。
而座位靠近李淼的幾個江湖勢力,更是冷汗直冒,僵立不動,生怕被李淼注意到。
左黎杉怎麼還不來!?
他這個主家不出麵,讓我們頂在前麵,算怎麼回事兒!?
眾人心中暗暗腹誹道。
好在,早有機靈的泰山派弟子見情況不妙,已經小跑去通報了。
屋內寂靜半晌,終於有人從後堂走入。
“左某近日靜修有所突破,忘了時辰,怠慢了諸位,還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