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道人沉默了下:“不過閣下,如今不好好地站在這裡嗎?”
陳晉曬笑一聲:“那是因為我還會點本事,如果不會呢?那死的就不是褚道人,而是我自己了。”
“我絕不相信褚弘會貿然殺人。”
“那觀主你可明白,很多時候的殺人,並不一定是要親手殺死才算。”
雲山道人冷哼一聲:“你休得胡攪蠻纏。本觀主此來,是要向你申明雲山觀的立場道理。還是那一句話,即使褚弘殺人放火,罪無可恕了,也輪不到外麵的人來治他的罪。你殺了他,你就是錯了。不過事出有因,我不會殺你,隻會把你關進雲山觀的牢裡三年,以示懲戒。”
陳晉朗聲道:“也罷。既然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那就做過一場,看誰的道理大了。”
“狂妄!”
雲山道人一聲怒喝。
隨著喝聲,一股霧氣從轎子內席卷而出,迅速地與無邊的暮色融合到了一起,隨即掩蓋上來。
蓋住了院落、蓋住了房屋、蓋住了陳晉。
以及屋簷下的狗子旺財……
如果此刻有外人在的話,他們便會發現,山坡上的一切都被一大團黑霧給籠罩住了,什麼都看不清,就連想走進來,都難以辦到。
此地,赫然被隔絕開來,成為了一方詭地。
迷霧當中,一盞白皮燈籠徐徐升起。
隨後火光大作,光線卻並不逸散,而是全部映照傾瀉到陳晉的身上。
在一刹那間,似乎把陳晉給定住了。
火光之中,出現一道人影,白發如霜。
其忽地伸手一指,直點向陳晉的眉間。
間不容發之際,看似被定住了的陳晉往後退了一小步,恰好躲開這一指。
“咦?”
燈籠內傳出驚訝的叫喚聲。
與此同時,火光燃燒得更為旺盛與熾熱,如同一個大大的火球。一道道的光芒迸射而下,仿佛火雨落地。
陳晉手中多了一柄竹劍。
這竹劍,早非最初削成的兩把之一。在此期間,已經換了好幾把的了。
山間練劍,竹劍材質不耐,容易損壞。
這也是他練劍未成的緣故,否則的話,根本不必在意手中武器的形式如何。
當劍道大成,一枝一葉一滴水,皆可入劍。
陳晉持竹劍,劍尖劃動,在虛空中畫成一個臉盤大小的圓圈,卻恰好把對方的燈籠火光給畫進去了。
“禁!”
他口中輕念一聲。
下一刻,雲山觀主的燈籠便仿佛被禁錮在半空上,任憑那火光左衝右突,始終無法衝破。
“破!”
陳晉又是一聲輕念,挺劍一刺。
“劈”的響聲,水瓶迸裂,火光崩散,籠罩在山坡上的霧氣立刻消弭,恢複了正常的夜色;
“啪!”
這聲響卻是那頂黑色的轎子墜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兩名抬轎的紙人撲地而滅,變成兩堆破爛玩意。
半空中,隻餘下那盞白皮燈籠。
然而燈罩上遍布蜘蛛網般的裂痕,燈火更不複之前的煊赫明亮,隻剩下一燈如豆,搖曳不定,似乎一陣風便可把它吹滅:
“你,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