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網文,道理都在追讀之上!)
暮色已晚,兩個看著高大健壯的紙人抬著一頂黑色的小轎子,飄忽地行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或許是天色晚了,掛在轎子前的那盞白皮燈籠亮了起來。
裡麵的火光熒熒一團,渾然不同正常的燈籠,瞧上去,竟仿佛是一隻眼睛,正灼灼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路旁有著不少人家,他們看到這一幕,紛紛躲回屋內,小心翼翼地關門閉戶,然後屏息靜氣,不敢出聲,更不敢探頭探腦來窺視。
生怕看多一眼,會冒犯到仙家,從而招惹出禍端來。
惹不起就躲,正是平民百姓們心目中最為樸素的生存觀念。
如果躲不過,就隻能認命。
好在這轎子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徑直出了村子,然後一個拐彎,穿過收割完的田野,再越過溪流,直往山坡而去。
山坡之上,隻有一戶人家。
陳書癡的家。
這個時候,陳晉已經吃過了晚飯,一如往常般在屋裡鋪開文房四寶,開始讀書寫字。
就像以前書生那樣。
“汪汪汪!”
猛地間,屋簷下的旺財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危險,一骨碌爬起身,衝著門外狂吠起來。
院門無聲而開,黑色的小轎子被抬了進來,停在院中。
白皮燈籠裡的火光凝聚,化作一隻怪異的眼睛,視線落在旺財身上。
旺財渾身皮毛豎起,雖然感到了危險,但依然呲牙咧嘴,凶惡以對。
“有客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屋內的讀書聲戛然而止。
木門打開,陳晉走了出來。
如眼睛的燈火立刻轉去,盯著他看,然後傳出一把顯得蒼老的聲音:“是你,殺了褚弘?”
這人聲不是從轎子內出來的,而就是源自燈籠的火光裡頭。
“是。”
陳晉坦然回答。
對他而言,做過的事情,本就無需刻意隱瞞。隻是有時候為了圖個清靜,才選用了更為合適的處理方式。
“你不該殺他。”
蒼老的聲音語氣變得冷峻起來,接著道:“我問過道童了,知道褚弘打著道觀的旗號,招搖撞騙,大肆斂財,的確乾過不少違反法紀的事。但是,你不該殺他的。”
陳晉眉頭一挑:“你的意思,是說他罪不至死?”
“不。我的意思是說,無論褚弘乾過什麼壞事,犯了什麼大罪,都應該交由雲山觀來審訊,然後進行處罰。”
“嗬嗬,如果不是我的話,貴道觀又會在什麼時候發現褚道人的罪行呢?一年?三年?而或十年,甚至永遠不會發現?”
白皮燈籠內的燈火似乎眨動了下,才道:“很簡單,什麼時候發現,就什麼時候處理。”
“哈哈哈!”
陳晉忽地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雲山道人似乎發怒了。
陳晉笑道:“觀主你一心修道,高高在上,自然不會在乎那些被騙被坑的鄉民,他們就算被弄得傾家蕩產,被坑死,也不過是些如路邊野草的性命罷了。死了一茬,自然又會冒出一茬來。”
“據我所知,褚弘隻是借機斂財,並沒有真正害死過人。陳建德家裡請錯的家神,也已被本觀主給收了。”
“但是,他來害我了!”
陳晉踏前一步,目光如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