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還擔心雲山觀主也是個欺世盜名之輩,不懂得煉器材料,而今看來,卻是個有真本事的。
可堪驅用,省卻諸多工夫。
雲山觀主之所以不敢討價還價,卻是怕陳晉仗劍上門,那就是伐山破廟的下場了。
“嗷嗚!”
老狼來得也快,一心護主。
陳晉便讓一狼一狗負責清理現場,他則返回屋中,開始憩息養神起來。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亮,陳晉起來,腦袋還顯得沉重,像是感冒的樣子。
但並非生病,而是精魂法念消耗過度的緣故。
打開門,見伯父陳阿布等在門外不知多久了。
“伯父,你來了為何不叫一聲?”
“阿晉,你沒事吧?”
陳晉笑了笑:“我能有什麼事?你進來坐,外麵多冷。”
“不,不了。”
陳阿布連忙擺手:“你沒事就好,我回去了。”
說著,一臉輕鬆地跑掉。
目送他背影,陳晉默然不語,正待回屋,視線中卻又出現了一道身形,是陳亮。
他也趕來了。
陳晉請他進屋坐下,開始燒水沏茶。
打量著屋子裡的擺設,井井有條,整潔有致,陳亮有一種恍然之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昨晚雲山觀主親臨,奔赴山坡而來,這件事在鄉上都傳遍了。
眾人都認為,這回陳晉禍出口出,得罪了雲山觀,定然會遭到仙家降罪。
或許罪不至死,但一番懲罰在所難免。
仙家手段,向來鬼神莫測,誰知道會怎麼來責罰陳晉的?
對此,有人看熱鬨、有人同情、有人害怕……
不管怎麼樣的,他們都不敢,也沒有介入的能力和辦法。
陳晉隻能聽天由命。
然而陳亮跑來一看,一切安然無礙,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也不對,應該是發生了某些事。
畢竟陳晉看起來,顯得頗為憔悴的樣子,定然是沒睡好的緣故。
於是開口道:“阿晉,昨晚雲山觀主來了,去了我家,把蟾神給收了去。觀主真乃得道之人,他收了蟾神後,我父親的毒瘡就不那麼疼了,還有我奶奶,不藥而愈,都能下床走路了。”
陳晉聽著,微微頜首:“收了就行。”
陳亮苦笑道:“經過此事,我心裡真是怕了,請神容易送神難,以後再不敢胡亂去請家神。”
陳晉道:“你能這麼想,就好。”
陳亮看著他,忍不住問:“阿晉,昨晚觀主,好像跑來找你了?”
陳晉點頭:“不錯,他是來過。”
“他沒找你麻煩?”
“沒有啊,觀主來此,隻是找我講道理而已。”
聞言,陳亮睜大了眼睛:“觀主和你講道理?”
陳晉回答:“是的。而且你知道,我也是個講道理的人。所以我與觀主講完道理,他就坐著轎子回去雲山觀了。”
“這,你們這個……”
陳亮心頭湧起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
這世道,什麼時候變得有這麼多道理可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