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是陳晉第一次見到觀主真身時,能一語道破其症狀的根源所在。
采掘天地精氣,化為己用,對於飲食就沒有那麼大的需求了,而且頗為講究。
皆因各類飲食上可能蘊含著各種天地精氣,若是吃錯了,對於修為不但沒有裨益,還可能有害。
例如觀主這樣,修的心神,吃多寒性的東西,一旦過度了,則有礙。
修行本身就是一件相當細致的事情。
而又因為各人的根骨資質不同,就算學的同一法門,但起手的路徑都可能不同。
好比觀主的徒弟們,隻有女冠雲寧是與師父一樣,先煉的心神;大弟子雲誠,煉的是水性腎神;二弟子雲逸起手煉的是金性肺神。
至於雲敏,剛入門而已,先打基礎,還沒有條件去學神法。
當然,事關修行法門,乃是個人極為重要的秘密,不會輕易暴露出來。
隻是在陳晉的精魂神念觀望之下,這些秘密根本隱藏不住,恍若透明的。
與此同時,老道的觀主,也能通過各種細節來揣測陳晉的修行法門。
但主要靠推敲,和猜,做不得準。
反正一句話:真是看不透!
吃罷這一席,已是晚上,一輪明月升了起來。
而作為標誌性的白皮燈籠,也已在道觀各處掛起,燈火明亮。
今天晚上,事先陳晉與觀主說好了,不會上山,休整一晚。
先前在席上時,見著陳晉如此能吃,不管是觀主,還是二女,都不約而同地儘量少吃,全讓給他了。
這般結果,自不會吃撐著,法門運轉,煉精化氣,悉數消化為“炁”。但喝了大半壇的桃花酒,居然有微醺之意。
陳晉抬頭觀望,笑道:“明月當空,好生逍遙,當浮一大白。”
觀主眼角抖了抖:“阿寧,陳公子沒有喝儘興,你再去拿一壇桃花酒來。”
此酒釀造不易,存貨更不多,也就壇而已。
平常時候,隻有過年大節時,才會拿點出來,分發下去,每人喝一小杯的樣子。
沒想到陳晉如此能喝,一人差不多乾了兩大壇,端是海量。
很快,雲寧拿來新一壇桃花酒,揭開壇口,正待倒進碗裡,陳晉一把拿過,整壇地喝。
瞧得雲寧眼神發直。
她隻喝了一杯子,便已兩頰飛霞,有些醉意了。
而今見到陳晉這種豪放氣派,不由怦然心動,目眩神迷。
張口鯨吞,一壇酒轉眼乾淨,陳晉咂咂嘴唇,朗聲道:“既喝桃花酒,當寫桃花詩。小敏,拿紙筆來。”
“哦,好。”
雲敏反應迅速,連忙跑進屋裡,把哥哥的書笈抱出。
外麵雲寧配合無間,搬來一張空桌子,她卷起袖子,露出如玉晧腕,便要幫忙磨墨,卻見到雲敏已經熟練地磨上了,隻得默默地放下衣袖。
下一刻,雲敏卻又放下墨塊,笑道:“三師姐,請你來幫我哥哥磨墨,我磨不好。”
雲寧笑靨綻開:“好。”
等墨磨好了,陳晉手提毛筆,飽醮濃墨,開始筆走龍蛇。
此時莫說二女,便是觀主,都忍不住探頭過來,要看陳晉寫的,是什麼樣的桃花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