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霜吟回頭看了他一眼,匪夷所思地又回過了頭。
“你在河道那躲著,靠近法師那個草,對,蹲那,彆動。”孟霜吟開了一技能進了藍區。
紀俁琨在河道到處看,“我看不到人,你小心點。”
孟霜吟飛速刷野,“過來,到我這裡來。”
紀俁琨有點害怕,“可是我感覺有人要來了。”
“沒事,來一個死一個,他們不敢動你,過來。”孟霜吟站在草裡。
紀俁琨跑過去,孟霜吟從草裡挑出來,嚇他一跳,丟了個一技能,瑤的腳底下立刻出現了一個藍色印記。
紀俁琨:“完了完了,我把你藍搶了,這咋辦?”
孟霜吟看了眼,“沒事,本來就是給你的。你還差一點就三級了,過來打小鳳凰。”
紀俁琨這才發現孟霜吟已經五級了,不禁看了她一眼,“你也太強了,這才多久一會,你怎麼升級這麼快啊?”
孟霜吟:“快,一技能打。”
紀俁琨哦了一聲,一個一技能丟出去,頭上藍條旁邊的圈圈刷新了,四級了。
孟霜吟躲在草裡,下路伽羅一個人在塔下坐牢半天了,馬可和小喬打得很激進。
孟霜吟開了一技能,回頭一看,對麵的法師視野沒有了。
“上來。”
紀俁琨很聽話地跳了上去,騎在了蘭陵王的脖子上。
“等下看好了,我讓你放斬殺,立刻就按,不能猶豫。”
紀俁琨聚精會神,“收到收到。”
孟霜吟看準機會,從敵方塔下過去,紀俁琨恰到好處的斬殺,在馬可大招交出後,將馬可小喬雙雙收下,而後蘭陵王幾乎滿血退場。
語音播報:【doublekill!!!】
紀俁琨高興地摟著孟霜吟就親了一口,“哇塞,我老婆也太厲害了!”
孟霜吟隨便笑笑,“一般一般。”
紀俁琨並不太會玩輔助,比如十分鐘了,孟霜吟幾乎沒拿過一個藍或者紅。
當然了,對麵鏡也沒拿到,全都被紀俁琨給拿了。
此時大比分是28:19。
而瑤瑤的戰績是2701。
紀俁琨從來沒玩遊戲玩這麼開心過。
又打了三分鐘,對麵馬可破防了。
【蘭陵王,你能不能做個人。我招你惹你了?】
紀俁琨蹙眉,“這人真沒素質,他怎麼這麼說你?”
孟霜吟打開戰績一看,這馬可58,還可以啊,“不知道。”
紀俁琨彈出鍵盤,敲下一行字:
【菜就多練。】
就這一句話,把對麵小喬給惹到了。
小喬:【混子閉嘴。】
【你有什麼資格說話呢,靠著騎在野王脖子上打遊戲,我真替你害臊,這年頭還有女人要靠著男人才能打上這個段位呢。】
【惡心。】
紀俁琨愣了下,“雖然她說話很難聽,但是我怎麼好像還挺高興的。”
孟霜吟靠在他肩膀上,轉過頭,“她這麼講你,你還高興?”
紀俁琨唇角輕勾,看著她,輕輕地說,“因為我愛人確實是個野王,很厲害的野王。她沒講錯。”
孟霜吟唇瓣微張,許久,回過眼神,她看著那長長一串的字,活動了一下手指。
“上來,我帶你去殺小喬。”
那一局,對麵小喬被殺了快一百次,和馬可都吵起來了。
等到天亮時,紀俁琨枕在孟霜吟腿上,沉沉地睡著了。
孟霜吟垂眸看著他,將毛毯蓋在男人肩膀上,他的鼻尖抵著她的肚子,雙臂環繞著她,緊緊地抱著。
紀俁琨臉很好看,比孟霜吟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好看。他像一隻大貓一樣,圍繞在孟霜吟左右,讓她在這個如此寒冷的冬天裡,有了一個像家又不像家的地方。
孟霜吟抬起手,纖細的手指,放在他額頭前。
那是初見所在的地方。當孟霜吟攻破紀俁琨潛意識最痛苦的那段回憶後,月影晚間就完成了,她可以去拿它報仇,看到吳綺瀾當年的所見。
與此同時,初見也將永遠紮根在紀俁琨的腦海裡,在孟霜吟離開的很多年後,或許某個時刻,他的記憶就會被初見所覆蓋。
那時候,如果孟霜吟已經報仇了,那紀俁琨會變成精神分裂,無法分清現實和未來。
如果孟霜吟死了,沒有報得了仇,那紀俁琨就會成為那個最無辜的人,懷揣著不屬於他的仇恨,去成為孟霜吟的傀儡,直到淩雲孟氏的冤情得報。
孟霜吟閉上眼,深深歎了一息。
現在,這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因為初見還沒有被激活,在攻破心防之前,孟霜吟還有一次機會可以取出來。
但是初見隻有一份,也隻能被移植一次,如果孟霜吟毀掉了它,那意味著,她不成功,也必須要成功了,因為沒有人可以繼承她的仇恨,去完成她可能完成不了的複仇。
在把初見給002之前,孟霜吟也曾經曆過這樣痛苦的選擇。
她逼著自己狠下心來,腦海裡那場大火燒了二十年,她的痛苦已經吞噬了她的心智。她學醫從來不是為了治病救人,她心腸歹毒,她無法治世濟人……
更何況,孟霜吟身邊的人,注定無一善終。
可是,現在這一刻,孟霜吟端詳著紀俁琨的模樣,他安詳地抱著她,像抱住全世界一般。
她能努力讓紀俁琨成為那個意外嗎?那個意外的,接近她卻不會跌進地獄的人。
……
天色入夜時,孟霜吟上了電梯,雖已漸晚,醫院裡還是人山人海。
電梯剛一開門,孟霜吟準備出,發現還沒到樓層,一個男人迎麵進來,“霜吟,這兩天休息得怎麼樣?”
孟霜吟定睛一看,是徐俊良,“還行,主任這是,剛去會診?”
徐俊良扶了下眼鏡,左右看了眼,低聲說,“吳醫生身體情況很不好,你要不要代表專心科,過去慰問一下?”
孟霜吟記得離開醫院時,吳家不少人都在,“不了,我不太方便。”
徐俊良歎了口氣,“昨天林老還問起你,這件事他也已經知道了。霜吟啊,院長他老人家年紀大了,一輩子裡,就最中意你這個學生,你可知道他聽說這件事的時候,血壓都升到一百八十多了?”
“當年你那麼一氣,他坐在輪椅上,一坐就是八年,半年前才能複健走路了,你去看過他幾次呢?實話告訴你,你和吳醫生的事情,和好也得和好,和不好也得和好,這關乎整個京門醫院的名聲。”
孟霜吟當年申請月影晚間時,很多人都是冷嘲熱諷。她不甘心,知道這世界上一定有一個人是明白她的,那就是她的博導,京門醫院院長,林枝霧。
可誰知,林院長帶頭駁回了她的申請,並且勒令心理科所有人,不許和孟霜吟一起寫這個項目的標書,封死所有的幫助途徑,要把月影晚間扼殺在搖籃裡。
孟霜吟去找他理論,話說的重了,老院士氣得心梗,在icu躺了一個禮拜,出來時就隻能坐輪椅了。
從那以後,世人都知,院長林枝霧,有個放在心尖兒上的學生。
卻是一個不孝的孽種。
電梯門叮咚一聲開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穿著白大褂,站在門口,身後跟著一眾主任。
一群人原本在討論著病情,看到電梯來人後,一個個都繃緊了神色。
徐俊良朝旁邊側了側身,走出電梯,笑道:“院長,您老人家今天視察心理科?”
林枝霧嗯了一聲,嚴厲的目光始終定格在孟霜吟臉上。
孟霜吟垂著眸子,深吸一口氣後,抬起眼,“院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