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份從容,看在皇帝和鄧貴妃眼中就顯得很是不凡了,多少名士見了皇帝,都難免緊張出醜,這個人年紀輕輕,竟然如此從容不迫,果然是個人物。
皇帝笑道:“你就是葉青?真是英雄出少年,朕早就聽馮泉說起你了,起來說話吧。”
鄧貴妃笑道:“真是個讀書人的模樣呢,沒想到宏林這次沒有扯謊。”
鄧宏林哼哼兩聲,被他爹一腳踩在腳麵上,狠狠地瞪了兩眼。
葉青心裡一陣緊張,這就提前見到了皇帝,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好在馮泉給我說了一些好話,再加上蹴鞠聯賽的事,自己在他心裡八成有個好印象了。
“葉青,你和宏林在一塊,要多教他些道理。我們家中清貧,這孩子小時候沒讀過什麼書,幼稚的緊,他說你是他的知交好友,你可得早完看覷著他點。”
“娘娘說笑了,宏林兄品性純良,更為可貴的是心裡時刻念著陛下的好處。今天我們相聚,就是宏林為了孝敬陛下,叫齊了我和冷靜公公,我們三個一塊討論如何辦成蹴鞠聯賽,為吾皇獻禮。”
鄧貴妃聽了麵頰笑吟吟的,開心道:“宏林雖然頑劣,對陛下的敬意不是虛的。”
皇帝也很開心,笑道:“朕早就聽說這個主意了,也十分中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會勞民傷財呐?”
“陛下多慮了,此舉非但不會勞民傷財,還會為朝廷增加一大筆收入。”
皇帝一聽眼色頓時亮了起來,指著葉青道:“這還能盈利?快跟朕仔細說說。”
葉青掰著手指,笑道:“陛下且聽我細細說來,這蹴鞠聯賽若是開啟,肯定引得建康百姓進場觀看,朝廷可以準許他們每個隊自行收取觀賽費用,用來養活自己的球隊。
而且一旦比賽開始,勢必會帶動其他的產業,比如說各隊服飾、場地修繕、道具製作這無疑會給建康百姓以商機,讓他們多一條賺錢的門路。
第三,草民鬥膽,建議每年的最終魁首,摘得第一的隊伍,可以獲得禦賜的字畫,讓他們倚為傳家傳世之寶!這樣一來,朝廷不需拿出一文錢,就可以辦起這蹴鞠聯賽。”
皇帝大感有趣,不停地撫掌,作為一個皇帝,他並不是一開始就光想著自己享樂。若是能得點好名聲,還滿足了自己的興趣,才是最好的。
皇帝喜不自勝,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心裡更是癢的狠,很不得馬上就辦起這蹴鞠聯賽來。
“葉青,既然是你想的主意,此事交給你來辦,能辦好麼?”
葉青一聽,心裡咯噔一下,壞了,這事萬萬不能攬在自己身上。先彆說自己是正經的仙域修士,等助安兒重建門派後是要返回仙域繼續修行的,誰有閒心去乾這弄臣的活。再說自己若是真的接了,那些弄臣冷靜、馮泉什麼的,還不忌恨死自己啊。
“陛下有令,草民本來不敢不從,奈何草民是武國出身,唯恐不能勝任,不過草民有一絕好的人選推薦。”
皇帝一聽,頓時明白,這個人是武國人,勉強接下想來建康城中各大勢力也不是不服的,便笑著道:“哦,是什麼人,說來讓朕聽聽。”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我這宏林兄弟。”
鄧宏林本來優哉遊哉聽戲,一聽這話頓時激動起來,衝著葉青比了個大拇哥,不出聲音隻是用嘴唇道:“夠意思。”
鄧貴妃先是一喜,然後吸了口氣,期期艾艾地說道:“宏林他會不會,他能乾好麼,彆誤了陛下的事。”
鄧宏林挺直的胸膛,瞬間彎了下去,垂頭喪氣的不說話。
葉青笑道:“宏林年輕,做事或不周全,可以讓冷靜冷公公輔佐他啊。”
鄧貴妃心動不已,宮中的妃子都有強力的後援,就自己出身太差,根本沒有半點助力不說,還得時常分心接濟外麵的娘家。若是弟弟真能辦成這個事,得點賞賜,也算是減輕自己的壓力。
她是七竅玲瓏的心思,不明言為弟弟爭取,隻是一雙眸子楚楚可憐地望著皇帝。
美人的眼睛會說話,皇帝那顆花心早就化了,趕緊拍著她白皙的手背溫言道:“就這麼辦。”
鄧貴妃擔心自己弟弟不行,囑咐道:“葉青,你既然是宏林的朋友,這件事又是你想出的,可得多幫著他點。有事就托人給我帶口信,能幫上的本宮也好助你們一臂之力,咱們一塊幫官家把這件事辦妥帖才好。”
“娘娘放心,葉青敢不竭心儘力。”
時光飛逝,草長鶯飛,轉眼春闈將至。
轟動建康的就是蹴鞠聯賽的開辦,蹴鞠聯賽是全民參與的盛會。
建康城寸土寸金的土地上,建造了許多場地,來自貴霜各地選派的蹴鞠高手彙聚建康,準備一決高下。
鯉魚躍龍門,這裡便是貴霜的龍門,無數條小鯉魚已經蓄勢待發了。
突然,外麵傳來陣陣驚呼,所有人擠上街頭眺望。
葉青等人也站起身來,跑到欄杆處,隻見皇城方向起了大火,火光衝天在這黑夜格外分明。
鄧宏林猛的驚醒,渾身的酒意全無,沉聲道:“他娘的,走了水了,看方向,那是宮觀太乙宮,我們皇城司有負責皇宮安全的職責,這酒不能吃了,弟兄們,走!”
葉青轉頭看到李雨婷一臉驚慌,笑著安慰道:“你怕什麼,好好待在樓裡不要走動,過幾天我們就離開這裡。”
說完就要走,李雨婷拽著他的衣袖:“師兄要去哪裡?”
“我和他們去救火。”
葉青說完就走,發現李雨婷沒有鬆手,死死拽著他的衣袖。
葉青反手握住李雨婷的小手,柔聲安慰道:“沒事,你忘了我乃是築基修為。”
太乙宮外,火光衝天,濃煙滾滾,熱浪撲麵而來。
皇城內皇帝登高而望,身後的太監冷靜說道:“陛下,已經查明了,是太乙宮著火,此地已經有了煙塵,陛下還是進寢宮休息吧。”
皇帝身穿著一襲紅色的龍袍,長發用一根玉簪攏住,擰著眉毛道:“天降大火,不燒彆處,單燒太乙宮,難道是上天對朕的警示麼?”
冷靜眼珠一轉,低著眉不言不語,眼睛眯著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