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驚呼道:“難道這也在陛下的預料之中嗎!?”
“不對!”
“安齊王叛亂,聯手廢太子殿下,若是一旦成功,那可就……”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但意思卻是已經呼之欲出了。
一旦昨夜高熲和楊勇成功,那就意味著改天換日。
這是拿自己當了誘餌?
怎麼可能!
伍建章沒有說話,他也在心中思索過這件事。
那就是昨夜這一局,到底在不在楊廣的預料之中?
若是在的話……楊廣又算計了多少人?
“不管怎麼說,這一局是陛下贏了!”
伍建章搖了搖頭,壓下了心頭的疑問,緩緩道:“而陛下贏了,就意味著有很多人要死了!”
話音落下!
青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著麵前肅然而變的老人。
他可沒有忘記……這個坐在亭子裡的老人,正是當今大隋地位最高,僅次於皇帝的忠孝王!
“叔父,您想要乾什麼?”青年忍不住露出一絲驚疑之色。
倒不是他風兵草甲,而是伍建章此前有過前科。
當初,楊廣靈前登基繼位,昭告天下。
第二日在朝會之上,伍建章就披麻戴孝,當殿喝問,質疑先帝病逝的真相。
不過,最後被宇文化及和楊素,以及其他一眾大臣,出言壓了下去。
因為伍建章的地位是高,亦是戰功赫赫,但卻沒法一個人跟滿朝文武百官對抗。
“老夫能乾什麼?”
伍建章反問了一句,懟的青年頓時語塞,訥訥無言。
“老夫被陛下禁足在家,什麼也乾不了!”伍建章冷聲道。
他倒是想上朝去求求情,可奈何如今被禁足在府,若是他敢去上朝……那就是抗旨!
若是此前,伍建章倒是不在乎,抗旨就抗旨了!
可自楊廣登基以來,種種作為,著實讓他看不透,平生了許多道不清說不明的敬畏之意。
這也是為何伍建章會老實待在府中,穿著麻衣,坐在亭子裡飲茶的緣故。
“那叔父的意思是?”青年見狀鬆了口氣,隨即又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聞言,伍建章沉默不語。
良久後,這個老人才起身,來到庭院中,望著湧起霧氣的靈池,忍不住歎道:“老夫不在乎死多少人,當年隨先帝征戰四方的時候,沒少見死人,也沒什麼稀奇的!”
“問題是……死的是誰啊!”
那青年越發不解了,怎麼聽起來好像叔父已經知道會有誰死?
可如今朝會還未開始,陛下更是沒有下旨,叔父是怎麼知道的?
“並州那邊怎麼樣了?”伍建章忽然話鋒一轉問道。
青年頓時回過神,連忙道:“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
“半月前,堂兄傳過一封信回來,說是兩軍還在對峙之中!”
伍建章聞言,微微眯起了眼睛,似是在思索什麼。
隨後,他沉聲道:“等李淵之案坐實,此間事了,你動身去一趟,去你堂兄的軍中,幫他也好,曆練也罷!”
“總之,不要留在洛陽了!”
話音落下,青年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拱禮道:“是,叔父,侄兒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