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蕭銑是何人,以及其來曆後,宇文成都的臉色有些怪異。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洛陽縣的縣令,似乎是一個文官。
派一個文官代替靠山王楊林到山東主持剿匪?
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太靠譜。
“陛下,為何想派蕭縣令去主持山東剿匪?”宇文成都猶豫著,委婉的問道。
這要是換個人,他隻怕都要罵對方是不是沒有腦子了。
那可是剿匪,不是春遊,更不是踏青。
“因為蕭銑最近在各方走動,謀求著朕給他找些事情做。”楊廣輕聲道。
他雖然在禁苑待了一個多月,足不出戶,也沒有接見任何官員。
但外麵發生的事情,楊廣卻是一清二楚。
甚至連最近蕭銑跟各種官員走動,隱隱在為自己的升遷而活動,他也是一清二楚。
宇文成都頓時怔住,隨即反應過來,皺眉道:“蕭縣令……難道有異心嗎?”
這可是大隋皇後的親侄子,按理說不可能會對楊廣造成什麼威脅。
更甚者,楊廣受到威脅,蕭銑這些人才是最著急的。
就像那一夜,安齊王和廢太子叛亂,蕭銑這個洛陽縣令甚至親自都上陣,帶著縣衙差役和城防司將士,就在街上與安齊王麾下的黑甲士兵展開廝殺。
究其緣由,無外乎蕭家這般外戚,一切榮辱,皆是寄身於楊廣這位皇帝身上。
若是楊廣出了事,他們這些外戚也不會有好下場。
“沒有異心,隻是太想要進步罷了。”楊廣笑了笑。
宇文成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他聽明白了,若有所思道:“蕭縣令想往上爬一下?”
朝堂上的事情,他並不是很清楚,但從楊廣的態度,以及蕭銑的行為來看,這位蕭縣令明顯是打算爭權了。
作為大隋皇後的親侄子,又是當代的蕭家家主,如今才隻是區區的洛陽縣令,確實有些上不得台麵。
蕭銑這麼做,倒也是無可厚非。
“朕並不反感有人想做官,哪怕是外戚,有這個想法,朕也不排斥。”
楊廣輕聲道:“但前提是,他得有實打實的功績,讓朕能給他安排些事情做,讓其他人無話可說。”
“高熲和楊勇叛亂的那一夜,蕭銑是立了功的,但朕也給了他和洛陽縣賞賜。”
“這便是賞過了,不能以此事給他升官。”
宇文成都微微頷首,與陛下接觸的時間久了,他也算是對其性情有些了解。
朝中文武百官可以有自己的心思,但不能因私廢公,哪怕是動用手中的權勢,滿足自己的私心,隻要不是太過,陛下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甚至,若是陛下欣賞和看在眼裡的人,哪怕因此闖出大禍,陛下也不會過多責怪。
這便是某種‘寵愛’。
在外間看來,宇文成都就是後一種人。
因此,哪怕他兩次放走了重要的逆賊,楊廣也是沒有對他過多責罰。
“臣與蕭縣令沒有怎麼接觸過,但以蕭縣令那夜抵禦安齊王叛軍的英勇,出任山東府刺史,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宇文成都思索後道。
雖然他不怎麼參與朝堂政事,但畢竟家中有個做大隋宰相的親爹,耳濡目染之下,很多事情也是管中窺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