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戶部尚書府的蘇姑娘來了。”
這日,薑昕正在臨摹字帖,靈芝走進來稟報。
薑昕放下筆,微微挑眉,原主的手帕交,戶部尚書之女蘇知琴。
這些日子,沒人敢來打擾永安郡主養病。
隻是流水的禮物送進薑家。
但能直接送到薑昕麵前的卻不多。
其中就有與原主交好的蘇知琴。
“快請蘇姐姐進來。”
“是。”
“給郡主請安。”
“快起來,姐姐怎麼變得如此客氣了?”
薑昕伸手將一個身著寶石藍長裙的少女扶起。
“我知妹妹心意,但禮不可廢。”
蘇知琴溫婉笑道。
薑昕嗔道:“你可彆學我大哥哥,行走的教條。”
蘇知琴噗嗤一笑,“你這麼說你大哥,他知道嗎?”
薑昕眨眨眼,“不知道呀,姐姐要去告訴他嗎?”
“你就知道胡說!”
蘇知琴伸手去撓她癢癢,兩個年輕的女孩笑鬨在一起。
“我今日來是想邀你去抱月樓的。”
“抱月樓?”
“是。”
蘇知琴點點頭,“你還記得季依依嗎?”
薑昕眸光微動,“懷化將軍的嫡次女?”
“是,今日是她的十六生辰,在抱月樓開詩會,宴請賓客,我想著你在家養病多日,怕也無聊了,不如去湊湊熱鬨?”
“可以啊!”
懷化將軍掌管京郊三大營之一,深得皇帝看重,薑昕沒道理不給他女兒的麵子。
而她要出去散心,薑家自然無不應的,隻是有了前車之鑒,這次,薑夫人給她安排了不少護衛。
薑昕也沒拒絕,帶著蘇知琴坐上她的朱輪車,高大持刀的護衛開路,浩浩蕩蕩的就往抱月樓而去。
隻是薑昕到的時候,宴會並沒有什麼喜慶氛圍。
一群男子正圍著一個身穿白色錦袍、女扮男裝的貌美女子滔滔不絕地各種誇讚。
反觀宴會的主人卻被擠在角落裡,紅著眼眶,不知所措。
幾個貴女陪著她,正輕聲安慰著。
“永安郡主到。”
下人高聲喊了一句。
亂糟糟的宴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眾人齊刷刷地朝薑昕看了過來,紛紛行禮。
薑昕溫婉含笑,抬手讓他們起來,視線卻看向那個女扮男裝、特立獨行的女子。
要不說冤家路窄呢?
薑昕宅家多日,隻是應小姐妹邀約,一踏出家門竟就遇到了仇人。
洛青衣……
原主的噩夢。
一個才華出眾的青樓花魁,輕易就能做出“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等一首首曠世傳唱的詩作,引得無數文人趨之若鶩。
又給宋國公府建造的閣樓題名為滕王閣,揮毫潑墨寫出一首《滕王閣序》,叫京城權貴將她奉為座上賓。
天知道薑昕從原主的記憶裡翻出這些的時候,頭上的黑線是一茬又一茬的。
若王勃知曉自己的千古絕唱《滕王閣序》會被胡亂修改,套用到一座權貴建造的用於金屋藏嬌、尋歡作樂的閣樓上,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棺材板都壓不住,直罵真尼瑪晦氣?
洛青衣一見到薑昕,眼神頓時就陰森了下來。
她沒想到這女人運氣那麼好,不僅沒有名聲儘毀,還被晉封為郡主。
見她一出現,那些圍著自己的公子哥瞬間就調轉方向,對她各種阿諛奉承,洛青衣就嫉妒得眼睛發紅。
不就是比她會投胎嗎?
如果薑昕不是薑家女,不是嘉寧郡主的女兒,她算個什麼東西?
不過就算她身份高貴又如何?
她最愛的未婚夫,自小一起長大的竹馬表哥哪個不是被她迷得團團轉的?
想到自己先前不過略施小計,薑昕就被他們拋棄在荒郊野外,洛青衣心裡的抑鬱就一閃而空。
她揚著下巴,一副“不與世人同流合汙”的清白傲氣模樣。
薑昕又想笑了,這個洛青衣是穿越時被時空隧道夾到腦子了嗎?
真以為她抄襲幾首古詩詞,就真的與眾不同,能成為這個時代的大女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