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偉的這一句話,宛如一把銳利的劍,直直地戳進了梁璐的心底,讓她原本故作鎮定的偽裝瞬間有了裂痕。
她真的愛祁同偉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想當初,梁璐可是漢東大學當之無愧的校花啊,那出眾的容貌、優雅的氣質,不知吸引了多少傾慕的目光。
再加上有著梁群峰這樣位高權重的父親做後盾,她就如同一隻在陽光下翩翩起舞的耀眼蝴蝶。
身邊圍繞著數不清的追求者,那些毛頭小子們想儘辦法對她獻殷勤,可她卻根本沒放在眼裡。
那時的她,眼光頗高,出人意料地愛上了比自己大十幾歲的老師。
愛得熱烈而純粹,甚至為了那個老師,經曆了流產的痛苦,還因此失去了生育能力,這成了她心底永遠無法言說的傷痛,也在她的人生中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至於後來找上祁同偉。
哪裡是因為祁同偉有多麼出類拔萃啊,不過是梁璐的心理已然變得扭曲、不健康了。
她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去報複男人,想要向世人證明,即便自己不能生育了,也依然能夠找到一個在旁人看來條件很不錯的伴侶,以此來滿足自己那有些病態的自尊心。
在她靈魂的最深處,那位老師才是她一生都割舍不下的摯愛啊。
哪怕後來和祁同偉結了婚,她的心也從未真正放在這個枕邊人身上。
她的錢包裡,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著和那位老師的照片,那是她心中最珍貴的寶貝,也是她對往昔感情的一種執念。
要說祁同偉在婚姻裡有對不住她的地方。
可梁璐又何嘗不是呢?
就因為她那近乎變態的心理,憑借著梁家的權勢,任性地在祁同偉的仕途上設下重重阻礙,而祁同偉,無疑就是這場權力任性遊戲裡的受害者,被折騰得苦不堪言。
不過,對於已經經曆過一遍這些糟心事的祁同偉來說,他的心早就變得麻木了。
如今的他,根本不再去糾結梁璐到底愛不愛自己這個問題。
他滿心所想的,就是如何能儘快擺脫這個像瘋了一樣的女人,把橫亙在自己仕途道路上的那座巍峨大山給挪開,好讓自己能有機會去闖出一片不一樣的天地。
“梁老師。
你我其實都心知肚明,你愛的是楊宮麟教授,
而我……
不過是你用來報複他的一種手段罷了。”
祁同偉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目光直直地看著梁璐,沒有絲毫退縮
聽到“楊宮麟”
這三個字,梁璐的身體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那一瞬間,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
是啊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敢在她麵前提起這個名字了。
當初梁璐經曆了流產的慘痛遭遇後,那個楊宮麟,竟然害怕遭到梁群峰的打擊報複,毫不猶豫地轉頭就出了國
從此消失在了梁璐的生活裡,隻留下她獨自承受著身體和心靈的雙重痛苦。
而在梁群峰的“關照”下,楊宮麟這個名字已然成了漢東大學的禁忌之詞
誰都不敢輕易提及,曾經有位老師無意間說起了這個名字。
恰巧又被梁璐聽到了,沒過多久,那位老師就迫於壓力,主動提出了離職。
這又是權力肆意妄為的一次小小體現啊,在梁群峰這裡,這樣憑借權勢隨心所欲的事兒,已然是屢見不鮮了,卻也讓旁人敢怒不敢言。
“祁同偉,
你這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啊,信不信我隻要一句話,就能讓你連緝毒警都乾不下去!”
梁璐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眼神裡滿是憤怒和威脅。
“信,
我當然信。”
祁同偉依舊神色平靜,仿佛梁璐的威脅對他來說就如同耳邊吹過的一陣微風,掀不起絲毫波瀾,
“隻要你願意,
當初我想順利畢業恐怕都難呢。”
“那你還敢提那個男人的名字!”
此時的梁璐,嘴唇都氣得微微顫抖起來,已然接近爆發的邊緣,那模樣,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刺蝟,渾身都豎著尖刺。
而祁同偉卻不慌不忙地又點燃了一支煙,
深深地吸了一口,
在那繚繞的煙霧中,他的眼神顯得越發深邃莫測。
“梁老師,
咱們做個交易吧?”
祁同偉緩緩開口說道。
聞言,梁璐冷哼了一聲,
她心裡暗自以為,
祁同偉這是終於扛不住,要對自己妥協了,
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得意又輕蔑的笑。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
祁同偉接下來的話,卻如同重磅炸彈一般,在她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讓她久久都無法平靜下來。
“楊宮麟教授兩年前就回國了。”
祁同偉麵無表情地說道,目光卻緊緊地盯著梁璐的眼睛,
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這話一出口,
病房裡的氣氛瞬間變得無比沉默,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一般,
隻剩下那淡淡的煙味在空氣中彌漫。
良久之後,梁璐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裡卻透著一絲苦澀和不屑,
“祁同偉,
你倒是變聰明了啊,
還學會忽悠人了,不過這種鬼話,可忽悠不了我。”
“信不信由你,
我有楊宮麟教授現在的住址,如果你想要,咱們就開始交易。”
祁同偉說完,目光越發銳利,緊緊地盯著梁璐的雙眸,那眼神裡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因為他心裡清楚,這可是自己破局的關鍵所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