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先把門口的火滅了,
好像有人被困在門口那兒呢。”
沒一會兒,一陣冰冷且極具衝擊力的水花,穿過那熊熊燃燒的烈火,灑落在兩人身上。
“得救了!”
鐘小艾先是一愣,隨後一陣狂喜湧上心頭,那原本寫滿絕望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了充滿希望的光彩。
站在她身邊的祁同偉,也不禁露出了一絲欣慰的微笑。
就在剛剛,他都覺得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卻沒想到消防隊竟來得如此及時,真是神兵天降啊。
很快,入口處那凶猛的火勢便得到了有效的控製,消防員們訓練有素地迅速將門口那些燃燒著的雜物清理開來,一條生路就這樣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兩人相互攙扶著,腳步虛浮地朝著外麵走去。
待走到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他們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跌坐在那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回想起方才那驚險萬分的一幕,仍是心有餘悸,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下來。
鐘小艾驚魂未定地望著消防隊繼續在那裡奮力滅火,那眼神之中依舊殘留著深深的恐懼,久久無法消散。
祁同偉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掏出了香煙,看著那已然被水濕透、變得軟塌塌的香煙,他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將其放在了一邊。
良久,鐘小艾那顆劇烈跳動的心才終於慢慢平複了下來。
她緩緩地轉過頭,看向祁同偉,隻見祁同偉此時整張臉都被煙熏得漆黑,就如同那戲台上的包公一般,黑乎乎的一片。
鐘小艾靜靜地看著他,眼眶漸漸有些濕潤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祁同偉竟會不顧生命危險,拚了命地來救自己。
而此刻,經曆了這場猶如噩夢般的火災,看著眼前這個被煙熏的黑乎乎祁同偉,她對他的感覺像是悄然間被一隻無形的手撥動了一下,開始漸漸發生了變化。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是單純的崇拜變得更甚了幾分,還是在崇拜之外又多了些彆的情愫呢?
鐘小艾自己也有些說不清楚。
“那個……”
鐘小艾微微低著頭,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支支吾吾地開口了,
“學長,我……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呀。”
她的聲音很輕,卻飽含著真摯的情感,緩緩傳入祁同偉的耳中。
祁同偉聽到她那略帶羞澀的話語,轉過頭去,看向她那還帶著淚痕的臉龐,輕笑了一聲,說道:
“請我吃頓飯就行啦。”
說完這話,祁同偉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去擦了擦鐘小艾眼角還掛著的淚花。他的眼神中滿是關切,輕聲說道:
“怎麼還哭了呀?
沒事了,都過去了,彆怕啊。”
那話語就如同春日裡的微風,輕輕拂過鐘小艾的心田,將她心底殘留的恐懼一點點地吹散了。
鐘小艾被祁同偉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心臟仿佛漏掉了一般,臉頰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可緊接著,看著祁同偉那滿是溫柔與安撫的眼神,她也慢慢地放鬆了下來,剛剛還噙在眼中的淚花,瞬間化作了一抹帶著羞澀與喜悅的笑容,脆生生地說道:
“好啊,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那笑容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動人,仿佛剛剛經曆的那場火災,隻是一場虛驚一場的夢罷了
祁同偉見狀,便緩緩收回了那隻還停留在鐘小艾臉頰旁的手,打趣著說道:
“逗你玩呢,
要是和你一起吃飯,猴子到時候不得把我罵死呀。”
說這話時,他的眼眸裡閃爍著幾分促狹的光芒。
可沒想到,一聽到“侯亮平”這個名字,鐘小艾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頓時就像被一片烏雲籠罩了一般,沉了下來。
她憤憤地說道:
“他呀!哼!”
話語裡滿是埋怨與不滿,那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仿佛結了一層冰,透著絲絲寒意。
腮幫子也氣得鼓鼓的,就像一隻被惹怒的小刺蝟,渾身都散發著憤怒的氣息,
“我在這兒都快被火燒沒了,他倒好,跑去和梁璐約會了,
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上嘛,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他這人還不錯呢!”
祁同偉看著鐘小艾這副氣鼓鼓的模樣,趕忙笑著安慰道:
“哎呀,行了行了,你也彆氣啦,
氣壞了自己那可就太不值當了呀。
你看,這事兒已經這樣了,再氣也改變不了什麼呀。
到時候我找個好地方,你請客就行啦,就當是慶祝咱們這次大難不死嘛。”
一邊說還一邊輕輕地拍了拍鐘小艾的肩膀,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激動的情緒儘快平複下來,
“你想想呀,咱們這可是從鬼門關打了個轉又回來了呢,
多不容易呀,這麼值得高興的事兒,可不能讓他的事兒給攪和了呀。
而且呀,通過這件事,不也正好讓你看清他的為人了嘛。
以後就離他遠遠的,省得再為他傷心生氣了呀。”
鐘小艾聽了祁同偉的話,微微吸了吸鼻子,那氣呼呼的模樣總算是緩和了一些,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應聲道:
“好!”
那緊繃的神色也漸漸舒緩了,嘴角勉強扯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不過還是能聽出她語氣裡殘留的那一絲怨氣,
“哼,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就暫且不跟他計較了,
不過他這次可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他怎麼就能對梁璐那麼上心,對我卻這麼冷漠呢,我真是想不明白。”
說完,她又輕輕歎了口氣,仿佛是想把心裡的那些不愉快隨著這口氣統統都吐出去似的,眼神裡透著一絲落寞,
不久後,在消防隊隊員們的奮力撲救下,那肆虐的火勢終於被完全撲滅了。
原本火光衝天、濃煙滾滾的宿舍樓此刻隻剩下一片焦黑的殘骸,還冒著絲絲縷縷的青煙,在夜空中緩緩飄散,消防隊完成了任務,然後有序地撤離了現場。
周圍又漸漸恢複了往日的寧靜,隻是剛剛經曆的這一切,已然深深地刻在了兩個人的心裡,成為了一段難以忘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