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芸抿著唇,輕輕歎了口氣:“朝朝沒有說,便不要問。隻要她回來,一切都好。”
那是失而複得的珍寶,她再也經不起半點折騰。
許時芸說完便匆匆回了主院。
容澈正等在院中,還未歇息。
回房後,她隻一句話便驚得容澈跳起來:“我要恢複朝朝的身份!重新開祠祭祖,告慰上蒼。”
容澈猛地站起身,站在光與暗的交織中,麵上表情變幻。
“不行!”不行!
容澈臉色難看,他雖明麵上接納對方,可屬於朝朝的身份和地方絕不允許任何觸碰。
讓她住進朝朝的院子,已經讓容澈背地裡紅了眼眶。
“為什麼不行?你們都不承認她,都不相信她是不是?”
“今日家宴上,你們所有人都在質疑她!!”
雖然隻有善善開口,可相處幾十年的家人,許時芸哪裡看不出來。
全家雖麵上熱絡,可看向朝朝的眼神很冷漠。
他們不信。
全都不信!
“我的朝朝不知付出多大代價,才回到我身邊!我不糊塗,我能認出自己的女兒。我很清醒!”
許時芸受不得他們這樣質疑的目光。
“你們哪裡是在質疑她,你們是在剜我的心!”瞧見那種目光,許時芸心中如針紮一般。
容澈堵在嘴邊的話又被他咽了下去。
“芸娘,你想岔了。”
“我哪裡是不信,隻是,昭告朝朝的身份,豈不是讓神界察覺到?”
“神界費儘心機要朝朝死,一旦昭告天下,朝朝豈不是又落入神界眼中?”
“政越也曾修行過,身上更有感知修為的法寶。”
“朝朝如今就是正兒八經的凡人之身,你說,怎麼昭告天下?”
許時芸憤怒的神情有所鬆動,她已經不能再承受失去女兒的痛苦。
容澈歎了口氣,攬著她坐在床邊,瞧見妻子滿頭白發心痛萬分。
“我知你不願朝朝受一絲委屈,不願她受一絲質疑。但隻要活著,就是最好的,不是嗎?”
“你若是喜歡,便收為義女養在身邊,也能對外有個由頭。”
容澈見她打消念頭,不由安心。
這些年,朝朝離開後。
也不是沒有人想將女兒送到陸家養著。
其中,甚至有幾個像極了朝朝。
但都被陸家拒絕。
在陸家人心中,朝朝的地位不可撼動也不可替代,他們萬萬不可能讓人占著朝朝的位置。
許時芸猶豫許久,才道:“就算不能喊朝朝,也要叫昭陽。”
“就叫昭陽。”
容澈點頭,朝朝這個名字,在他們心中有著不一樣的分量。誰也不可占用。
深夜。
許時芸從夢中驚醒,小心翼翼的穿上衣裳,提著燈朝門外走去。
容澈幽幽的歎了口氣。
屏退跟在她身後的丫鬟奴仆,悄聲跟在她身後。
果然,她停留在朝朝院門外。
靜靜的看著,看著……
仿佛要看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