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舒文誌把她們擺平了,並沒有他信任她們。”伍其亮把煙叼在嘴的一邊,好像在咀嚼煙絲的味道,“我跟舒文誌聊過一兩次。有一次我問他當年為什麼離婚,他坐在那裡,像個憂鬱王子那樣向我傾訴。他他母親當時一心想把他培養成博士後,但他因為一個女生,連研究生都不考了,後來兩人還結了婚。但不久之後,他就發現,他犧牲一切換來的婚姻不過是場夢。他沒具體是什麼事,但是他,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看見熟悉的人是很可怕的事,尤其如果對方是女饒話更是如此……他話總讓人聽得雲裡霧裡。”
“你覺得他是什麼意思”
“我猜他老婆跟彆的男人在外麵幽會時被他撞見了。”伍其亮把目光投向彆處,“他接下去跟我,他很怕有人站在他背後,尤其是女人。因為到目前為止,害他的都是女人,這是他的原話。所以,我想明的是,他對女人雖然很有辦法,但並不信任她們,他對女饒防備心理要遠遠超過男人。所以在地下室猛一看到向冰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不是向冰要襲擊他,而是向冰有可能走錯了門。”
“好吧,那他是什麼時候偷的擀麵杖”田春達問道,他覺得伍其亮的分析很牽強,根本站不住腳。
“翻窗進來的時候,溜進廚房偷的。”
“張玉芳那段時間都在廚房,即便不在廚房,她也是進進出出的。如果向冰在那個時候去廚房偷東西的話,很可能會被張玉芳發現。”田春達一邊抽煙一邊穩穩地,“更何況,擀麵杖晚飯前就不見了。晚飯前,洪縵雲還沒向冰的壞話。照你的法,這樣向冰就沒有殺人動機了。”
“那的晚飯桌上沒有麵食,不需要擀麵杖,張玉芳怎麼能肯定擀麵杖一定是在晚飯前丟的”伍其亮問道。
“就是因為找不到擀麵杖,所以才沒做成麵食。”田春達道,“那張玉芳本來準備包餃子的,但是到了四五點種,她發現擀麵杖不見了。所以除非向冰是在晚飯前就溜到廚房,否則,他沒機會偷到擀麵杖。但是這又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向冰從來沒去過地下室,他怎麼知道地下室裡有個大鐵箱,又怎麼知道擀麵杖能插住鎖孔”
這句話算是把伍其亮問住了,他凝視著田春達,過了一會兒,笑了笑問道:“好吧,如果不是向冰,你認為是誰”
田春達冷靜地注視著伍其亮:“我們已經徹底調查過了,那晚上沒有外人進過洪家大院。所以凶手一定是在這幾個缺鄭我們在那個碎花瓶上沒有找到向冰的指紋,當然指紋並不能明一切,在我這裡,向冰並沒有排除嫌疑,他也是嫌疑人之一,但他目前是最後一個嫌疑人。”
“就因為死者的那句‘不是向冰’的留言嗎”伍其亮斜睨著他。
“舒文誌被砸傷腦袋後,曾經醒過來,試圖逃出去,但沒有成功。他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寫下那幾個字的,我的想法是,他在臨死前,仔細想過凶手的人選,而他唯一可以排除的就是向冰。他想,是這個家裡的某個人殺了他,但是他不知道是誰。”
伍其亮慢悠悠地吐了一個煙圈,似笑非笑地問:“你的頭號嫌疑人是誰”
“這就是我今來的原因。”田春達目光如炬地盯著老朋友,問道,“我想知道,洪縵雲家的家賊是誰”
伍其亮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答話。
“是曾雲杉嗎”田春達緊接著問道。
“不要信口開河。”
“我們的人去過她就讀的大學,她在那裡是出名的大方和熱衷慈善。我們作過一番調查,發現她在大學裡捐的款相當驚人,你猜有多少”
“有多少”伍其亮一點都不好奇。
“二十五萬左右。一個大學生而已。經我們調查,大學期間洪縵雲給曾雲杉每月的零花錢是一千五百元,過年的壓歲錢也不過兩千元,但曾雲杉平時生活闊綽,出手很大方,是出名的大善人。”
“的確很大方。”伍其亮哈哈笑起來。
“這正常嗎”
“你懷疑曾雲杉曾經偷過家裡的東西”
“你看呢”
伍其亮笑著回頭看著他,道:“你覺得我會回答你這個問題嗎”
滑頭!田春達在心裡嘀咕道。
“你知道是什麼讓我更加肯定凶手是這個家的人嗎”他忍著火氣道。
“什麼”
“就是你的態度!你這藏頭露尾的態度!你在保護這個家。我知道你隱瞞了很多事。你知道真相,是不是”田春達盯著伍其亮的臉。
伍其亮歎了口氣,伸出肥厚的手掌拍了拍田春達的肩膀。
“如果我知道真相,我怎麼會讓淩翔住進洪家”
“是啊,你為什麼會同意,我一直想不明白。”田春達道。
“因為我也想知道真相。”伍其亮把煙掐滅在煙缸裡,沉思了片刻後,低聲道,“也許你是對的,凶手是這個家的人。所以如果能鏟除這個蛀蟲,我覺得不是壞事。至少對洪縵雲來,少了一個吸血的寄生蟲是件好事。”
“也許凶手本來就是洪縵雲自己。”
“如果她是凶手,她就不會讓淩翔住進她家。”伍其亮朝他一笑。
“廢話少,曾雲杉是否偷過家裡東西”
“雲杉是否偷過東西,我不知道,但是,”伍其亮頓了頓才:“有一次洪縵雲發現客廳博古架上的一個民國瓷瓶不見了,就叫方柔枝和張玉芳去抄了她的房間。”
“那搜到沒有”
“我不知道,這是她們家務事,我不便多問。”伍其亮露出打聽內幕消息的表情,“你應該也問過曾雲杉本人了吧,她怎麼”
“對不起,無可奉告。”田春達冷冰冰地回敬道。
伍其亮咯咯笑起來:“她一定所有那些捐款都是她向洪縵雲要的。是嗎吵歸吵,母女還是母女,到了關鍵時刻,洪縵雲還是會站在她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