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縵雲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安,但她還是開了口:“我帶她和雲杉去朋友家玩了。”洪縵雲稍稍猶豫了一下,“但我整夜都在搓麻將,沒注意兩個孩子在乾什麼,後來,我聽雲杉,她們兩個因為一件事吵了一架,方其一個人出去直到淩晨才回來。”洪縵雲好像感到頭痛,她手撐著腦袋輕輕歎了口氣。
伍東盛終於知道她煩惱所在,也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年,她沒有把自己的疑惑出來的原因了。他笑了笑:“洪阿姨,我現在來告訴你凶手的名字。”他快速在白紙上寫下了一個名字,推到洪縵雲的麵前。
洪縵雲、伍律師和淩翔同時湊近來看,三個饒表情各不相同,伍律師是得意,洪縵雲是疑惑,淩翔是驚訝。
“我什麼來著縵雲,你輸了吧。”伍律師得意地朝洪縵雲笑,隨後略帶幾分欣賞,和藹可親地問伍東盛,“兒子,我早猜出是她,但我沒找到證據,你有什麼證據”
“我也沒有,那是多年的事了,要找到當時的證據實在太難了。但因為這件案子跟後麵的案子息息相關,所以倒推過去她最有可能。”
“後麵的案子,你指的舒文誌的案子”伍律師問道。
“應該先是洪阿姨摔跤的案子,這應該也是一件案子,謀殺未遂案。”伍東盛盯著洪縵雲看,“請問洪阿姨給舒文誌的前妻打電話,是不是因為懷疑謀害你的人是舒文誌”
洪縵雲驚訝地望著他,嘴角慢慢浮起微笑。
“想不到,你連這個都調查到了。”她喝了一口茶道,“我摔倒後曾經跟你爸討論過這件事,我們很懷疑他,所以我們想辦法找到了他的前妻。我知道他們一直有聯係,想聽聽她怎麼看舒這個人。跟她談過後,我覺得她是個理智的女人,雖然對他舊情難忘,但還不至於跟他合謀乾什麼事,因為她自己在美國有很好的職業,非常穩定的家庭,還有兩個孩子。我不相信她會為了舒文誌拋棄這一牽她還告訴我,舒自己有錢,他有一筆錢存在她的戶頭上。”
“而且,他還寫詩。出版過詩集,那時候他的筆名叫海風。方其因為這本詩集還曾經跟他發生過激烈的衝突。”伍東盛緊接著她的話頭了下去。
“翔,你這情報員乾得不錯啊。”伍律師笑著道。
淩翔被他得不好意思了,伍東盛忙:“翔本來就很棒。”
淩翔紅著臉,尷尬地朝他笑了笑。
洪縵雲平靜地:“我看那舒文誌的反應,就懷疑是他寫的了。因為我也看過他寫的東西,還曾讓他給我的旗袍係列配過文字,他寫得非常好,比公司搞文案的姑娘寫得有感覺多了。所以要他以前出過詩集,我一點都不驚訝。”洪縵雲從包裡拿出幾張照片遞給伍東盛,“你看,這就是他當初寫的文案稿。”
伍東盛拿起照片,第一張是一個瘦弱的女模特穿著件白玉蘭碎花的旗袍站在窗邊沉思,照片後麵是幾行字:一朵花開在山間,不夠美不夠香,隻有一點點寂寞和哀傷。
的確優美自然,頗有韻味。
“我想冒昧地問一句,洪阿姨,你當初為什麼要跟他結婚”伍東盛很謹慎地問道,他看見父親在朝他瞪眼睛,“不會是因為他的才情吧。”
洪縵雲爽朗地笑了。
“東盛,跟他結婚的理由實在太多。首先,他是個非常有吸引力的年輕男人,我覺得以我的年齡能跟他結婚是一種榮幸。其次,我想告訴我的家人,忽視親情的代價就是,我隨時可以找到一個人來繼承我全部財產,而且,這個人還相當的年輕。第三,跟他結婚是一條爆炸新聞,能讓公司的知名度大大提高,我等於是做了一次大廣告。對我來,這個婚結得有百利而無一害。“洪縵雲灰色的眸子流露出自嘲的神色。
伍東盛覺得這三個理由充分體現了洪縵雲的個性,精明務實,隨心所欲,控製欲強,喜歡把彆人玩在股掌之間。他相信這樣的洪縵雲在活著的時候是不會給女兒們多少錢供她們揮霍的,因為她明白金錢是她能控製她們最好的手段。舒文誌也許正是因為知道了這點,才想把自己的八十萬饋贈給方其,他希望她能早日脫離母親的控製,真正獨立。
如果方其知道舒文誌就是海風,還給她留下了這麼多錢,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他的思緒飄得很遠,卻猛然被伍律師的話拉回了現實。
“你把縵雲推下樓的就是你剛剛的那個人”伍律師一邊吸煙,一邊問道。
“是的。”伍東盛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懷疑第一次用繩子絆倒曾宏,凶手當時並沒有想到要殺死他,大概隻是想整整他或者讓洪阿姨難受,因為誰也無法保證,曾宏摔下來真的會摔死。但是當曾宏真的死了,她發現這是個好方法,所以第二次乾這件事的時候,她的目的是為了謀殺洪阿姨。”到這兒,他轉向洪縵雲,“您是被狗皮皮的玩具絆倒的吧。“
洪縵雲微微蹙眉,點零頭:“大家都是皮皮乾的,當然這是最好的解釋。但我不這麼認為,那個玩具太大,它咬不住,所以它一直丟在自己的窩裡。……我不知道怎麼,反正我覺得,不是它。”
“我想也不是。”伍東盛喝了一口茶。“洪阿姨,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洪縵雲充滿興趣地注視著他,等著他下去。
“快點吧。”伍律師催促道。
“地下室裡應該有個鐘,它是不是快了”伍東盛問道。
洪縵雲哈哈大笑。
“你這孩子真聰明,你怎麼會知道”她笑著回頭看看伍其亮,“這還是你老爸給我出的主意呢。”
“縵雲想測試有誰進過地下室,我建議她把地下室的鐘撥快二十分鐘,去過地下室的人總會在時間上出點紕漏,不管他們是否知道那個鐘快了,都會露出破綻。”伍其亮斜睨了兒子一眼,“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