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時候去陳兵那裡的?”
“差不多兩小時之前。不,還要更早一點兒吧。總之就是在那個時候。”
“那現在離她喝藥可有一段時間了。還是早點兒叫醫生來吧。”
“叫醫生來做什麼?”
“洗胃啊。如果在這裡沒法治療,就得叫救護車來把她送去醫院。”
“救護車?”趙寬一瞪眼,“我可不想把事情弄得這麼大。救護車什麼的一來,整個公寓都會翻了天,從明天開始我就沒臉在附近晃蕩了。”
“還說這種話,要是人真的就這麼死了怎麼辦?明明是你發現的,可又不通知醫生,這樣警方會懷疑你的。”
“真叫人為難啊。都怪李芝,惹出這麼麻煩的事。當然,我知道她是在和我賭氣。那你說怎麼辦?”
“沒辦法了,把陳兵或方達叫來吧,然後再商量就是了。”
“好,就這麼辦。這主意不錯。”
趙寬振作了一點兒。
“我呢,這就回去了,趁那些人還沒來之前。”
伊媚不想被彆人撞見。
“不好意思啊。你好不容易來一次,結果出了這樣的事。”臉色蒼白的趙寬道歉說。
“我來過這裡的事可彆對任何人說啊,絕對不能說喲。”
“知道啦!”
“對陳兵和方達也是,被警察問到時也絕對不能說喲。”
“警察也會來?”
“就算是未遂,畢竟也是自殺事件,警察可能會過來。”
“又是救護車,又是警察的,你是一個勁兒地在嚇我啊。”
“誰讓現在是這樣的情況呢。這也是沒辦法的。但是,我的事你要守口如瓶。”
趙寬看著伊媚,“嗯嗯”地直點頭。然而,緊接著他又眉開眼笑起來,把歪扭的臉湊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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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媚回家後過了一個小時,丈夫呂信坐公司的車回來了。
“啊,你回來得比我早嘛。”呂信看著伊媚說道,語氣頗有些意外,但臉上喜滋滋的。
“早很多呢。隻在街上轉了一圈就回來了。本想在哪裡聽著音樂喝點兒茶的,但是沒有好地方去。到處都是年輕人,所以隻好回來了。”
“是這樣啊。”
丈夫興衝衝地走進了客廳。伊媚幫他換衣服。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丈夫的臉通紅,下眼皮耷拉著,頰間滿是皺紋。顎骨下方,鬆垮的喉部青筋凸露在外。手背的皮膚蜷縮著,腿也佝僂著。相比趙寬年輕而有彈性的**,他就像一個異類生物。
然而,即使是這樣的丈夫,伊媚現在也並無不滿,反倒有一種與之相應的安樂感。可以說,這既是一種年長男人帶給她的安心感,也是一種身處家中的安定感。她還不想和丈夫分手。在充分確保能得到相應的補償後,才可以和比她大三十歲的丈夫分手。如今有些無聊,生活缺少變化,隻能尋求彆的消遣渠道,從窒息中解脫出來。但那些都是逢場作戲。以比自己更年輕的二十四五歲男子為對象,也是為了讓對方從一開始就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差距。伊媚不想在事後惹出無窮無儘的麻煩。
呂信今年六十有七,倘若他活到**十歲,也是很糟糕的。八十歲死亡,自己就是五十歲;九十歲死亡,自己就是六十歲。作為女人已步入老境,誰也不會再搭理自己了。伊媚希望自己至少能在四十歲前或四十出頭一點兒的時候解脫束縛。那個年紀的話,還能做以前做過的工作,戀愛方麵也完全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