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合同怎麼簽,我也吃不準最後會怎樣,大致是請速記員一周來家三次。可能有時還要給人家做個飯。”
“好啊。要持續很長時間嗎?”
“畢竟寫的是自傳嘛。我想從父母的事開始,一點點回想,一點點敘述。因為是第一次寫,也不知道順不順利,覺著不太順利的話我會放棄的。”
“好不容易寫一次,堅持下去不好嗎
?”
“嗯,怎麼說呢,不試一下的話誰也
說不準。”
“不過,有時你可以把速記員叫到公司去啊。你的辦公室應該很安靜吧?”
“嗯,話是這麼說……”
呂信的回應顯得十分躊躇,他將手伸向臉龐,慢慢地摘下眼鏡,仿佛是為了遮掩自己的表情。
“……就算是我的辦公室,畢竟是在公司,不能因為這種私事就讓速記員進去,而且我也靜不下心啊。當然,隔三岔五地去一次應該不要緊。”
伊媚常常會因為某件事想到自己和呂信的年齡差。即使差了三十歲,呂信若是長壽,多活一年自己就多老了一歲,前途也會漸漸狹窄。話雖如此,現在他馬上就死也不成。不知為何,伊媚認為再過三年最理想。她總覺得自己的快樂、對未來的設計以及所有利益都貫注在了這三年之中。
接下來的三年,必須設法讓這個年老的保護者保住生命。為此伊媚打算容忍寫自傳這麼一點兒消遣活動,姑且把它當作一種營養劑。此外,這麼一來,她自己也能享受到獲取自由時間的權利。
“好吧,那就把速記員叫到家裡來。”伊媚精神一振,連聲調也變了。
“一天也就兩三個小時嘛,不用搞得
興師動眾。”
“要是弄到了傍晚,給人家做個飯什麼的,沒問題。不需要特彆的設備嗎?”
“啊,那倒不需要,用現成的書桌就行了。”
呂信的臉色也顯得明朗了。
“什麼時候開始?”
“說不準。要等我今天和那個男的商量好,聽了對方的回複後再說。我這邊也不是很著急。”
出租車到了。
“是嗎?”呂信聽到通知,精神飽滿地“嗨喲”一聲,手撐著椅子站了起來。
伊媚跟著他走到玄關附近,就在這時,身後的電話響了。“沙紀,你來照看一下董事長。”
呂信腳步一頓,多半以為電話是打給他的。伊媚忙稱服裝店說好今天會打電話過來,她向女傭遞了個眼色,反身回了屋。呂信的腳步聲朝玄關而去。
伊媚拿起聽筒“喂”了一聲。
“是夫人嗎?”是昨天那個陳兵的聲
音。
“是。”
“我照您的吩咐,給您打電話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