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跪著,直到快被凍成冰雕了,才恍惚聽到裡麵叩了兩下桌子。
一開始青稚還有些茫然,等衛一側身讓出一條道來時,她有些被吹木的腦子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心中一喜,趕緊踉蹌著起身進了書房。
裴驚白正端坐在椅子上,一身光華內斂的月白錦衣襯得他清冷絕然,熏香升起的煙霧朦朧地擋著他深邃立體的容顏,仿佛讓人以為他從雲霧繚繞的山頂而來。
青稚看他正伏案寫著什麼,頭也不抬,她嘴巴翕動幾下後還是沒敢開口。
靜默的氣氛讓她心裡不住地打鼓,等又捱過了半刻,才聽到對麵的男人終於施舍了一句:“不是要解釋?”
她眼睛微亮,忙上前一步將在嘴裡盤桓了許久的話托出:“世子,奴婢跟三公子確實有過來往,但我們已經斷了的。”
既然已經藏不住這個秘密,那就老老實實地坦白。
“剛才是三公子非要纏著奴婢要個說法,奴婢並沒有背叛您,您不要殺奴婢。”
一想到昨日差點被打死的場麵,她的屁股就更痛了。
就算當年府裡遭遇兵亂時她也沒受過這種罪啊。
裴驚白靠在椅背上,抬眸直視眼前的殊麗女子,眉若冰霜:“你跟裴淩有情卻要本世子來給你解藥,是想利用我報複他?”
青稚急急否認:“沒有,奴婢何必為了一個棄了我的男人搭上自己的後半生?”
這事她著實是冤得很。
昨日嘉樂縣主把她和覬覦她很久的小廝關在客房時說那藥必須要找一個人解,而裴驚白進來時她已經快抵擋不住藥性了。
那會身邊除了他就是那個小廝,她當然不願便宜了那個要害她的小廝,就隻能選裴驚白了。
沒想到裴驚白卻聽出了另一番意思,他眯了眯眼,起身踱至跟前,一手掌住她的後頸迫使她抬頭,語氣不悅:“跟了我有這麼委屈?”
青稚被那黑如深淵的瞳仁盯得汗毛直立,特彆是那指腹輕輕剮蹭她的皮膚時,有種他隨時都要掐斷她命脈的感覺。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慌得連尊卑都忘了,不過許是她私心確實不願給人做小,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辯駁。
到頭來也隻能乾巴巴道:“求世子不要誤會奴婢。”
此言過後,屋內又是一陣讓人窒息的沉默。
裴驚白也不說信沒信,他麵無表情地拂過青稚因恐懼而顫抖的睫毛,將微挑的眼尾按出兩抹殷紅。
就在她以為他要戳瞎她泄憤時,他眸色一暗,猛地鬆手轉身,冷冷命令:“出去!”
青稚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再觸他的黴頭,趕緊捂著眼睛灰溜溜地出了書房。
嚇死她了,差點就成瞎子了!
之後她提心吊膽了一整日也沒等到任何要處置她的動靜,才確定自己又逃過了一劫。
等晚上休息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發起牢騷。
“這死班真是一天都不想上了,沒個十條命都不夠活的!”
跟她綁定的係統也是膽戰心驚:【宿主辛苦啦,我們又活了一天~要不要抽個獎放鬆一下呀?】
青稚這才想起來她還有十幾輪獎沒抽呢,總算是有了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