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漸濃,冷嗖嗖的寒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薑玉楹頂著雨絲在巷子裡狂奔,慌亂中,她好像崴到了腳裸。
她心急如焚,身後那群惡徒則窮追不舍。
巷口停著一輛金絲楠木馬車,而馬車前的燈籠上印著一個大大‘楚’字。
薑玉楹咬了咬牙,拚命衝了過去,提著裙毫不猶豫爬上了馬車。
車內光線很暗,她不小心踩到了裙擺,一個踉蹌,天旋地轉,整個人都摔了下去。
預想中的疼痛並未來臨,反而跌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
薑玉楹兩隻小手胡亂攀住了男人精壯的腰腹,一股熟悉的幽香交織著濃鬱的酒香在鼻尖縈繞。
他好像飲酒了?
方才情急之下,楚循一把撈起她,用力一提,順勢坐下就將人禁錮在懷裡,而另一隻手則覆在她的腰間。
男人寬闊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醇香的酒氣洶湧地噴灑在她的脖頸,溫潤的唇忽地擦過她的耳跡!
她腦袋嗡地炸開,一個激靈,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可那隻大手牢牢地摁住了她。
她心驚肉跳,羞赧得不敢抬頭,喉嚨乾澀,“楚循!”
楚循嗤笑一聲,“怎麼不叫我楚大人了?”
薑玉楹赫然意識到他不喜歡自己稱呼他大人。
以往,她會稱他‘阿循’“伯彥”,偶爾還會親密地叫他‘循哥哥’,生氣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地叫他‘楚循’。
如今她總不能不要臉皮套近乎
在她愣神之際,男人滾燙的體溫順著身軀貼靠的地方攀上她緊繃的後背。
冷熱交加,一觸即發!
“楚循,鬆手!”薑玉楹雪白的臉頰倏地湧上一層緋紅,驚呼製止。
楚循身子猛地一僵,微醺的酒意瞬間清醒了幾分,他的手像觸電一般倏地推開懷中的女人。
薑玉楹縮到馬車的角落,一雙手緊緊地揪著半濕的衣袂。
楚循腥紅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她衣裙幾乎濕透,幾縷的發絲被淋濕貼在耳畔,白皙的臉頰上還沾著雨珠。
“披上!”他從匣子裡翻出一件男人的披風扔了過去。
冗長的寂靜過後,他忽地開口,“薑玉楹,你爬上楚某的馬車,想做甚?”
薑玉楹張了張嘴,根本不知從何解釋。
這時,幾個魁梧的大漢氣勢洶洶把馬車團團圍住,馬車的材質精貴無比,明擺著就是權貴世家,惡徒們都有些發怵,更不敢主動上前挑釁。
“大人,那娘們上了馬車。”
屬下撐著傘,孫興城斜著眼掃了一眼馬車,大聲叫嚷,“還不把我娘子給拖下來!老子管教自己的媳婦,我看誰敢多管閒事!”
“娘子,怎麼還躲上了?夫君接你回家!”
正當薑玉楹又羞又怒,不知所措時,楚循驀地掀開了半截車簾,露出一張淩冽的臉,言簡意賅,“滾!”
孫興城看清馬車上人的臉,瞳孔猛地一縮,大驚失色帶著人落荒而逃。
薑玉楹探出馬車,有點迷惑也有點懵,孫興城怎會這般害怕他?
巷道空曠,雨聲不止。
她緩過心神,“剛才麻煩你了,謝謝你幫我!”
楚循清冷的眉眼儘是積雪,聲音比風還冷,“這輩子最後一次!”
薑玉楹抿著唇,如夢初醒,她掀開車簾,外麵雨霧交織,視線昏暗。
“那我就先告辭”
楚循眸光晦暗,斥道,“站住,你這個樣子回去,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