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水村也解散了生產隊,供銷社也關停了。
村裡分了地之後,羅努生聽村裡人說,縣裡的種子商店有上好的糧種,能畝產五六百斤麥子。
眼瞅著村裡人都陸續搞來種子培育苗床,過幾天就要開始移栽了。
羅努生沒法子,隻能自個兒百裡迢迢的來縣裡一趟,一路都是心虛,因為怕身上帶的錢不夠買種子。
他瞅見王大貴父子時,第一眼感覺熟悉。
定睛細瞅了一會兒,才漸漸想起來為啥感覺熟悉。
早前鳳水村集結著到陳家村鬨事時,畢竟他也姓羅,要是不去就是得罪人。
於是乎也跟著去了,去到之後啥話也不說,啥也不做,純粹在那充個人頭。
也就是那時候鬨去李良生家裡找人時,王大貴父子就在李家旁邊的空地上燒磚呢。
燒磚在山村裡也是稀奇事兒,所以那時候他多看了幾眼。
“誒,你們是陳家村的麼?”
羅努生走上前去,客氣的笑著跟他們打個招呼。
卻不料他這招呼一出,差點把王大貴和王兵嚇個半死。
以為是村裡人這麼快就找到縣裡來了。
瞅清眼前人是陌生人後,倆人驚嚇的心這才緩緩放回原位。
“不是,你認錯了。”
王大貴擔心留在縣城夜長夢多,既然兒子想去南方,反正他們也沒地兒可去。
想去就去!
冷漠一聲之後,他就催促兒子趕緊的,得走了。
羅努生不知他們在想啥,又為啥否認自己是陳家村的。
認出他們父子倆之後,他之所以決定湊上來打招呼,是因為心裡一直有個心事懸著。
這心事一直憋在肚子裡的話,可能就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就這麼消散了。
可他偏偏就覺得不該就這麼糊弄過去了。
早前負責往鳳水村的供銷社拉運貨物的司機是陳家村的,有時候那司機會帶他兒子一起去鳳水村。
前一陣兒羅火根父子丟了人,老是在村裡大動肝火,不管遇著誰都是一頓臭罵,每天都琢磨著要報複陳家村。
村裡的同姓遠親為了安慰他們,同時也是為了讓他們消停下來,彆想著去陳家村鬨事了。
於是乎就跟他說,已經有人替他們報複陳家村了,村裡有人去陳家村放了火,燒毀了一整片屋院。
放火可是死罪,羅努生偶然聽說這事時,心裡一頓震驚。
然而同村的村民卻將這事兒當成有趣的樂子叭叭議論,還各種的說活該、沒燒死他們真是可惜了等等。
瞧見他們父子要牽驢走了,莫名的正義感讓羅努生走到前頭去暫時攔住了他們:
“聽說你們村前段時間失火了?”
聽見這話,王大貴神經敏感的猛一轉頭:
“你咋知道的?”
羅努生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最後慎重思考後,他決定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謹慎直說:
“那火是鳳水村的人放的。”
羅努生怕被糾纏盤問,更怕被村裡人知道這消息是他外泄的。
說完之後就轉頭跑了。
王大貴和王兵聽見那話之後,身子僵硬的如遭雷劈。
自家屋子果然是被人故意放火燒了的!
不討回個公道,咽不下這口氣!
必須知道究竟為啥!為啥要欺負他們這對可憐的父子倆!
憑啥燒咱屋子!
“兒,咱先不去南方了,走,暫時去鳳水村落腳!”
“暗中鬨清楚究竟是誰乾的!咱們必須討回這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