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村的食堂裡,村長聽完李良生和張曉桂以及劉爸劉媽的話後,就陷入了沉思。
知道是誰乾的盜賊事兒之後,本該憤怒的。
可是一聽有可能是王大貴父子,村長的腦海裡也閃過了一大堆過往。
王大貴的屋子被燒了,縣裡表示會調查。
然後就沒下文了。
然後村裡對他們的安置就是,暫時住在食堂庫房裡。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沒給他們哪怕一丁點兒交代,他們心裡有怨氣,能理解。
但是因為怨恨就做盜賊,這就太過激了。
村長心情複雜。
把村裡能偷的都偷了,明擺著一副決定撕破臉皮老死不再回來的毅然決然。
難怪馬家的醃菜缸裡,都被傾倒了驢糞。
就是為了發泄怨氣吧。
“先散會吧。”
村長再開腔時,就是表示散會,不再公開議論這事兒如何處理。
而是走到李良生身旁,低聲的對他安慰一通:
“那啥,這事兒交給村裡慢慢處置,你先忙你的正事去。”
“人已經跑了,外頭那麼多人,真就是茫茫人海,大海撈針,況且他們肯定會躲藏,這就更不好抓了。”
“彆因為惦記這事兒而浪費自己時間,那損失不就更大了。”
李良生還能咋辦,隻能回家了。
李家一片垂頭喪氣,陳玉珠心裡難受死了。
良生早前讓他們幫著燒磚,該給的錢一分沒少給,這就已經是極大的幫襯了。
結了六百多塊錢給他們,試問村裡,誰手裡有上百的積蓄?
而且借磚那事兒,她心裡很堅定的認為這要求有些過分了。
本身雇你燒磚又不是沒給你錢,哪有雇你燒磚、燒出來的磚還是給你燒的這說法的。
而且燒磚又不是沒有成本,得花錢買煤,還得買米麵當膠料。
燒一萬塊磚,就要一噸半的煤,一噸煤五十塊錢呢。
煤錢也得花出去老多了。
要是真借給你了,你先蓋屋子了,你啥時候才能有錢買煤買膠料,把磚還回來?
猴年馬月了怕是。
這放誰那兒都說不通的,誰都不可能同意的。
咋回事嘛,幫襯人,還幫襯出仇人來了。
“建國哥,玉珠嫂子,反正事兒已經出了,生氣也氣不回來,咱們就先該做啥做啥嘛。”
一家子都悶不吭氣兒,反倒是張曉桂先開腔,說起了安慰話:
“苗床還得長幾天,咱還有時間伺候地,不買牛也不耽誤翻耙開溝作廂的。”
“雖說比有牛要多辛苦幾天,反正不耽誤移栽時節了就管了嘛。”
也不知還能說些啥,張曉桂說完之後,就胳肢窩撐著拐往外走,拎起耙子去屋後頭耙地去了。
瞅著勤力的張曉桂,陳玉珠的喪氣也消了一些,她笑著對李良生說道:
“多好的姑娘啊。”
“哎呀。”李良生無語垂頭,抬手捏眉心。
“咋,是不喜歡?”陳玉珠先是一詫,隨後壞壞的笑著:
“咋能不喜歡呢,瞧瞧曉桂,多好呀。”
“不喜歡也沒事兒,日久能生情嘛。”
“就算日久生不了情,也可以生孩子嘛。”
聽見這話,李良生直接“噗”地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