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目視錦衣男子,緩緩道:“所以殿下這是想出一個價格讓我離開,若我不走,便隻有死路一條?”
他猜出這人的身份,大抵是某位皇子,因為隻有這種天潢貴胄才能讓自己去清河縣做縣令。
就在錦衣男子與江寒說話的時候,秦雲眠與孟紅裳正好從後院進來,剛好聽到了這一番話。秦雲眠怔了一下,眉心微蹙,想要進去。
孟紅裳卻麵帶微笑的拉住了她,搖了搖頭,無聲說道:“先瞧瞧。”
錦衣男子淡淡道:“天底下的人分為高低貴賤,某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我總覺得人都有一個價格,既然清河縣縣令你看不上,通州知府如何?通州為魚米之鄉,到那裡做你的生意去吧!”
孟紅裳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通州知府,一方大員,多少讀書人讀一輩子的書也當不上知府,更彆說通州更是富裕之地。
她很好奇,江寒會不會同意。
“看來我在殿下眼裡價格還不低,一州知府,嗬嗬……”江寒笑了笑道。
錦衣男子淡淡道:“到了通州,做了知府,你想要多少女人便有多少女人,要做香露便做香露,但倘若你執意要留在這裡,執意要接近幼薇……我可以保證,你這店鋪須臾倒閉,而你也將葬身魚腹!沒有人能保你,也沒有人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好好想想該如何選擇。”
江寒沉默了起來,院裡院外都寂靜了起來,屋外的秦雲眠驀然地緊張起來,她想要走出去,卻被孟紅裳拉住。
孟紅裳很好奇江寒會不會同意,雖然江寒的詩中展現了他的誌氣,可誰知道在這種威逼利誘下會不會屈服。
“江寒,你覺得以你的身份,配得上幼薇嗎?一個寒門庶子,配得上堂堂的九公主嗎?”錦衣男子在攻心。
“與其妄想得到一個你配不上的女子,不如到通州去,娶幾個當地的望族女,在望族的幫助下,這輩子衣食無憂,名利雙收,於你,已經足夠了。”
聽到這話,秦雲眠已經再也忍不住,甩開孟紅裳的手,就要進去,但就在這個時候江寒卻大笑了起來,笑聲在院子裡響起,讓所有人都是一怔。
“你笑什麼?”錦衣男子皺眉。
“我笑殿下不知道,人處天地之間,除了生死和名利,還有一種更重要的東西,叫作誌氣。”
江寒看著錦衣男子道:“大丈夫為人處事,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不錯,我一個低賤的庶子比不上你們這種貴胄,但也有一股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誌氣!”
“江寒不是殿下一句話便能發落的。”
他的眼神愈發的冷,聲音越發的大。
不錯,他是希望這一生能三妻四妾,享儘榮華富貴,過上奢靡無度的生活,可也不是讓人一句話便跑到彆的地方。
何況錦衣男子神情、言語中都充滿了對他的輕視,完全就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他,把他當成什麼人了?這如何能忍受得了!
“不錯,殿下一句話便能讓我當上知府,同樣一句話也能讓我的鋪子倒閉,能讓我葬身魚腹!一句話可以決定我的生死。可我要告訴殿下,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誌也!”
“原本我不一定會娶雲眠,如今我要告訴殿下,雲眠我娶定了!此生,我必娶她!”
江寒這番鏗鏘有力的話令秦雲眠心裡平靜了下來,臉上微微一紅。
孟紅裳臉上露出了笑容,江寒的回答令她感到意外也很滿意,當初收江寒為徒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秦雲眠,但如今看來這個弟子倒是收的不錯。
看來自己可以將那套劍法傳授給他。
錦衣男子深深看了一眼江寒:“你想娶她?你憑什麼?憑你會作幾首詩詞?還是憑你這家小店鋪?可笑!爵位,戰功,功名,你有什麼?”
江寒道:“爵位,戰功,功名……這些我現在都沒有,但不久的將來都會有的。我還是那句話,請殿下莫欺少年窮!”
錦衣男子冷冷道:“將來?你有什麼將來?你可知我命令一下,便能誅你全家!”
江寒目視錦衣男子,朗聲道:“不錯,殿下一個命令可以殺我全家,但殿下可知,匹夫一怒,伏屍二人,血濺五步!”
錦衣男子身旁的侍衛手按住了劍柄,錦衣男子擺了擺手,看著冷著臉的江寒,道:“孤記住你說的話了。”
他微微側頭,撇了一眼後院,便舉步從前門離開了。
目送著錦衣男子離開,江寒深深吸了一口氣。
……
錦衣男子離開了院子,上了馬車。
馬車在街道上緩慢地行著,侍衛跪在男子身前,說道:“殿下,江寒如此無禮,冒犯殿下,是否讓屬下將他給……”
錦衣男子搖了搖頭,笑道:“此人彆的沒有,倒是很有骨氣。孤要殺他,輕而易舉。但孤不會那麼做。”
寧國公府的二公子曾見過幼薇一麵,因此這次向皇上求恩典,似乎也意屬幼薇。
若是寧國公府二公子娶了幼薇,他自是能得到寧國公府的支持,但現在他卻忽然改變了想法。
錦衣男子閉上雙眼,手指輕敲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