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外在的缺憾。
就是左側的麵頰上生著一個暗紅色的胎記。
若是細細查看。
就能分辨出這暗紅色的胎記分明就是一隻騰雲駕霧的九爪神龍。
“咯咯咯,皇兄把我頭發都揉亂了,不過,你說得很對!”
“你是皇帝,皇帝麼,自然是金口玉言。”
“皇兄說我最有良心,本公主就是這個皇宮、這個京師,不是整個大楚最有良心的人。”
九公主楚雨嬌笑著,聲音清脆,如同銀鈴一般悅耳。
說話時。
她緩緩張開了雙臂,好像要將偌大的大乾疆土全部攬入懷中。
大乾皇帝楚恪寵溺地望著九公主楚雨嬌憨又有些刁蠻的模樣,眼神裡滿是寵妹狂魔的溫柔。
“小雨兒,彆打岔。”
“快給皇兄說說,剛才你們說的西北邊軍的那位小富翁是誰?”
大乾皇帝楚恪說話時。
炯炯有神的雙眼中滿含著笑意,意味深長地望著自己的小九妹。
孰料。
九公主楚雨狡黠地一笑,竟是耍賴道。
“不,就不,就不告訴你。”
“除非皇兄幫我編製一個大大的花環,用盛開的墨菊編成的大花環。”
九公主說話時。
又誇張地張開了雙臂,比劃著大花環的模樣。
在自己的兄長麵前。
楚雨完全放開了,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小女兒家的本性。
她不再是那大乾邊關威風凜凜的戍尉。
不再是彆人眼中武道修煉的天才和尊貴的公主殿下。
而是一個沉醉在兄長寵愛中的小女孩兒。
“嗬嗬嗬——”
“好你個小九,又耍賴呢!”
“好好好,朕這就給你摘花,用咱們盛放的墨菊,給你編一個大大大大的花環,好不好?”
大乾皇帝楚恪笑吟吟地說著。
此刻的他完全沒有了皇帝的威嚴,徹底放開了皇帝的架子,情願化作了一位陪著妹妹儘情玩耍的兄長。
遠處。
幾個小宦官和宮女聽了,哪裡肯讓尊貴的皇帝親自動手,他們連忙慌慌張張地趕過來,想要幫著皇帝陛下動手摘花。
“嗯——”
佝僂老叟威嚴地瞥了幾個小宦官和宮女一眼。
簡簡單單的一個嗯字。
嚇得小宦官和小宮女們身子激靈靈地顫抖著,趕緊退了下去。
佝僂的老叟看似尋常的農家老漢。
可是。
皇宮裡上上下下都知道,這位皇帝口中的大伴,戰力是何等恐怖。
在整個皇宮中。
除了閉關修煉的老皇帝、目前在位的皇帝和九公主之外。
無人敢違逆這佝僂老叟的意誌。
躬身。
後退。
幾個小宦官和小宮女嚇得不敢作聲,連忙躬身後退,一直退到了回廊邊,這才恭恭敬敬地停了下來。
偌大的花園中。
墨菊如海,一朵朵驕傲地綻放於初冬暖陽之下。
墨菊之色。
如夜之濃墨,深沉而神秘,似是蒼穹中璀璨星辰凝就,深邃得讓人沉淪。
墨菊之形。
或如羞澀少女微微低垂,似在沉思,裙擺般的花瓣輕輕卷曲。
或如驕傲勇士高昂頭顱,肆意展示著絕美風姿。
或如親密摯友簇擁一起,喁喁私語,訴說著無儘秘密。
墨菊之味,淡雅清幽,若有若無。
似輕柔紗幔,悠悠拂過心頭。
又如靈動仙子,悄然舞動,留下一抹寧靜,讓人仿佛置身世外桃源,心靈瞬間沉靜。
大乾皇帝楚恪明黃色龍袍加身,貴為九五之尊。
平日裡。
他麵容冷峻,眼神深邃淩厲,令人望而生畏。
一舉一動皆彰顯帝王威嚴,一言一語皆具不可違抗之力。
然而。
此刻於這墨菊花海之中,親自動手為九公主楚雨摘花時。
卻似換了一人。
楚恪微微俯身,眼神如水,溫柔地落在那一朵朵盛放的墨菊之上。
修長手指輕觸花瓣,似在撫摸世間最珍貴的寶貝,動作輕柔得仿佛怕驚擾了花之美夢。
“小雨兒,你看這墨菊,開得如此絢爛。”
楚恪輕聲話語,如春風拂麵,滿是寵溺。
小雨兒一襲鵝黃色宮裝長裙,長發披肩,恰似春日嬌花,眼神清澈明亮,滿是小女兒家的歡喜。
楚恪精心挑選墨菊,目光如炬,在花叢中來回梭巡。
一朵花瓣飽滿、鮮豔欲滴的墨菊,瞬間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摘下,仿佛手中捧著的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珍寶。
眼神中滿是珍惜。
將其置於掌心,仔細端詳,似在欣賞一顆璀璨明珠。
接著。
他又耐心地穿梭於花海,不疾不徐,謹慎地伸出手,一朵又一朵完美的墨菊被摘下。
九公主楚雨安靜地立在一旁。
也不催促,隻是笑盈盈地看著皇兄為她摘花的模樣。
她靜靜凝望著,眼中滿是期待。
此刻的大乾皇帝楚恪。
在九公主楚雨看來,才活得更有人間的煙火氣,而不是那個整天坐在龍椅上板著臉的九五至尊。
她很享受和皇兄一起放鬆的感覺。
花香陣陣。
沁人心脾。
不知不覺之間,她心都已經醉了,醉在了皇兄暖暖的關懷之中。
稍頃。
身手敏捷的大乾皇帝楚恪已經摘了百餘朵墨菊在手。
一大蓬墨菊。
被他輕輕地握在掌心,唯恐碰壞了少許,唯恐壞了小九妹楚雨的興致。
他和九公主楚雨一樣。
也是倍加珍惜這份難得的兄妹之情,隻因為十年前皇宮那場恐怖的內亂。
老皇帝所有的子嗣,除了他們兄妹二人之外,全都被叛軍虐殺。
若不是大乾國師馮星罡及時騰出手來。
若不是老皇帝和被他們喚作大伴的佝僂老叟和叛軍首領以死相拚。
他們兄妹二人早就雙雙命喪黃泉之下了。
平叛後。
老皇帝深受刺激。
年前。
老皇帝下定決心,將皇位讓位給了皇子楚恪。
自己開始閉關修煉、全力衝擊一品武宗的境界,嚴禁外人打擾。
就連大乾皇帝楚恪和九公主楚雨,這兩個僥幸存活下來的子嗣,也一並謝絕。
十年來。
偌大的皇宮中,他們彼此都是對方唯一的親人,都萬分珍重這種親情。
所謂皇家無親情之說。
在他們兄妹之間完全不成立。
稍頃。
楚恪席地而坐,開始編織花環。
手指靈活地在墨菊間穿梭,似靈動的蝴蝶翩翩起舞。
他專注而認真,仿佛在完成一項神聖使命。
一旁。
佝僂老叟靜靜佇立,目光始終落在兄妹二人身上,眼神中滿是寵溺,似在看著世間最溫馨的畫卷。
楚恪編織花環,細致入微。
一朵墨菊置於中央,如璀璨之星,周圍的墨菊依次排列,似眾星捧月。
用細細絲線固定,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完美無缺,動作輕柔緩慢,仿佛在編織一個絢麗的夢。
許久之後。
花環編織完成。
楚恪起身,微笑著將花環遞給九公主楚雨。
伸手接過,仔細端詳。
九公主楚雨眼神中滿是感動與喜悅,仿佛重新回到了那無憂無慮的童年。
“皇兄,這個花環好漂亮啊!”
小雨兒歡呼雀躍,似歡快的小鳥。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眼神中滿是對楚恪的感激。
迫不及待地將花環戴在頭上,墨菊的清香四溢。
九公主楚雨整個身心都沉醉在了墨菊馨香之中。
在花叢中歡快轉圈。
鵝黃色的宮裝色長裙隨風飄動,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翩然靈動。
“皇兄,瞧我的花環好看嗎?”
九公主楚雨轉身。
期待地看著皇兄楚恪。
楚恪笑吟吟地望著皇妹,眼中滿是溫柔與寵溺。
“墨菊美!”
“朕的皇妹更美!”
“也不知哪個小子有福氣,將來能成為皇妹的駙馬!”
九公主楚雨聞聲。
麵上露出羞澀笑容,緩緩低下頭,輕輕撫摸花環上的墨菊,心中滿是幸福的感覺洋溢著。
幸福之一。
來自於她麵前的皇兄——大乾皇帝楚恪。
她知道。
皇兄對她的寵溺是無私的,是她心底最溫暖的港灣。
幸福之二。
來自於剛才皇兄口中的駙馬。
現在雖然還不知道那位駙馬到底長成什麼模樣。
但是。
九公主楚雨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未來的駙馬竟然和定西州邊關的沈虎很像,很像。
大乾皇帝立刻望著九公主楚雨羞澀垂首的模樣。
展顏莞爾一笑。
楚恪走到皇妹身邊,輕輕刮了一下她的光潔如玉的鼻梁。
笑道:“你這小頑皮。”
九公主楚雨嘻嘻一笑。
眼眸中閃爍著狡黠靈動的光芒。
她突然伸手摘下一朵墨菊,調皮地彆在楚恪的鬢角上。
“皇兄,你也好看。”
“比那些朱雀大街上晃悠的公子哥兒好看多了。”
京師朱雀大街上。
那些油頭粉麵、鬢角簪花的公子哥兒可是不少,他們自命風流,終日裡醉生夢死。
平日裡。
大乾皇帝楚恪最瞧不上這等浪蕩子。
此刻。
他被九公主楚雨比作那等人物,卻沒有生氣。
而是。
被九公主楚雨的舉動逗得哈哈大笑,一把將小雨兒抱起來轉了一圈。
“臭丫頭,來嘗嘗為兄的大風車。”
九公主楚雨裝作嚇得哇哇大叫。
“哥哥,慢點兒!”
“害怕唔小雨兒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