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蹲下身,從那個玉壺的碎片裡麵小心翼翼挑了挑,還真被她找到了一片大一點的,可以看出之前盛酒那一麵還是濕的。
她把碎片撿起來,湊近了聞了聞,並沒有那一股子腥氣。
逍遙王府的高壯護衛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問:“你要嘗嘗?”
祝餘看了他一眼:“我不敢,不如壯士你試試?”
護衛一愣,忙不迭擺擺手。
“不知王府裡有沒有什麼貓狗鼠類,可以借來試試這酒壺碎片裡的殘酒?”祝餘問。
這回不用陸卿發話,一旁的王府下人已經跑去找了。
不多時,那人去而複返,抱了一隻小狗。
狗舔了玉片後,安然無恙地在眾目睽睽之下撒了個歡兒,跑走了。
祝餘衝陸卿恭恭敬敬作揖道:“王爺,此事到這裡也已經能看個分明了。
這護衛確是中毒,隻是這毒並不會直接要人性命,而會讓人全身麻痹,無法呼吸,直到活活憋死。
方才用狗驗過,毒並不在酒壺中,而酒杯雖然摔得粉碎,無從確認,但據在下方才在人群中聽到的說法,那玉盞之前一直都是屹王殿下在用……殿下看起來一切安好,想來那玉盞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
她說完這一番話,陸卿嘴角勾了勾,表情看起來依舊是平靜如水,眼神裡卻多了幾分興味。
一旁的屹王陸嶂的表情就多少有些尷尬了。
在他們後麵的眾人聽著祝餘的這一番話,都覺得十分在理,隻是礙於鄢國公那陰沉至極的臉色,沒有人敢吭聲。
他不鬆口,這件事就依舊沒有解決。
“來人。”陸卿略加思索,開口對一旁的仆從說,“無論如何,現在人已經救回來了,但畢竟還沒醒過來,你們還不快去尚藥局去請個醫師來。
隻要把人徹底救回來,他醒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就一清二楚了麼。”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才終於意識到,既然人沒有死,那一切便不是死無對證,這事情終於從無解變成了有解。
人群中立刻有人鬆了一口氣,開口應和。
一時之間支持者不在少數。
“已經這個時候了,不必去驚動宮中。”鄢國公連忙示意一旁的護衛把人攔住,“這人是屹王身邊的護衛,屹王自然會尋最好的醫師為他診治,不勞逍遙王費心了!”
陸嶂連忙點頭:“那是自然!”
“這恐怕不妥。”眼見著鄢國公已經有了讓步的意思,陸卿反而不肯罷休起來,“方才鄢國公一口咬定我要毒害皇嗣,誓要報請陛下將我逍遙王府滿門抄斬。
方才這護衛險些被仵作判定是死於劇毒,好不容易被救回來,堪堪撿回半條命來,若不在我這裡,當著眾人的麵,把人救醒,弄清楚來龍去脈,萬一人被帶回去之後有個什麼差池,我豈不是又要說不清了?
陸卿雖非陛下的骨肉,但承蒙陛下護佑,又幸得賜婚,如此恩德,成親當日鬨成這樣,已經不知道過後要如何向陛下交代,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鬨出什麼岔子了。”
鄢國公眉頭一皺,衝旁邊的隨從遞了個眼色,嘴上依舊不依不饒:“毒不在壺裡,也不在玉盞,難不成還能是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