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微微蹙眉,努力在自己的記憶中尋找這種氣味。
那兩個酒客估計也沒想到這酒聞起來那麼香,原本對又臟又舊酒壇子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忙不迭倒了兩杯一飲而儘,隨即發出了滿足的輕歎。
兩人原本還打算在下酒菜沒有上齊之前等一等,這會兒被這一杯酒勾著,肚子裡的酒蟲都已經耐不住了,菜也不等了,徑自喝了起來。
二人一邊驚歎著這酒的口感有多綿滑,入喉有多柔順,這一壇酒還沒有喝完,便著急開口叫掌櫃把剩下的也給他們留著。
祝餘把視線收回來,看了看陸卿,又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符籙:“想不想喝一杯?”
符籙愣了一下,又看看陸卿,見陸卿也沒有吭氣,便點了點頭:“想啊,那自然是想的!”
此時正好之前叫小夥計拿去廚房的兔子也被做好了,連帶著其他小菜一起被掌櫃送了上來,聽見他們的話:“幾位客官是還需要些旁的東西?”
“方才那酒,我們也想要來一壇。”祝餘對掌櫃說。
掌櫃麵露難色,方才那兩個熟客說讓他把餘下的酒也留給他們,他是聽到了的,這會兒一壇酒兩家要,也讓他有些犯難。
陸卿捏了個小銀餅遞給掌櫃:“掌櫃的,這天日漸炎熱,實在是口乾得厲害。”
掌櫃一瞧那銀餅子,頓時什麼糾結都沒有了,往袖子裡一塞,笑道:“客官稍候,我這就幫您拿過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酒被拿了過來擺上了桌。
祝餘把酒壇子拿過來,距離近了一些,方才還很縹緲的香味兒也愈發明顯起來。
她對陸卿點點頭,把酒壇子遞了過去。
陸卿伸手接過,在這酒壇上果然殘留著淡淡香氣,與之前破廟裡的極其相似。
他把酒壇放在桌麵上沒有再碰,三個人若無其事吃著菜。
另外那一桌的酒客倒是越喝越來勁兒,沒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就把一小壇酒都給喝完了,兩個人喝得紅頭漲臉,意猶未儘。
“掌櫃的!再拿酒來!還要方才那種!”其中一人滿臉通紅,粗著嗓子招呼掌櫃,明顯已經上了酒勁兒。
掌櫃的被他這一嗓子也嚇了一跳,上前賠笑臉:“二位今天真是好興致啊!
但是實在不巧,方才本店最後一壇酒,剛被那邊那桌貴客給買了去,店裡頭這會兒沒酒了。
不過您二位彆著急,我家的夥計已經去盧記催了,說不定啊,這會兒盧記送酒的車就已經走到半路上了!
二位先慢慢吃,稍等片刻……”
“不不,今兒我不要盧記的!平日裡喝的都是盧記的酒,沒想到忽然嘗到這樣的好東西!”紅臉酒客拿起桌上的酒壇子抱在懷裡拍了拍,“就要這種!不要盧記!”
“客官,客官……”掌櫃苦著臉打商量,“要不這樣,我叫廚子再給您加個小菜,您先吃點東西,一會兒盧記送酒來了再接著喝?
這種酒我們店裡頭真的沒了……”
“我都說了不要盧記……”那酒客不悅地咕噥著,眼睛朝旁邊陸卿他們那桌一瞥,“欸!他們那邊不是還有一壇!我瞧著那封紙都還沒開,不如就賣給我吧!
等盧記送酒過來,你再賣與他們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