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時去美術館很多嗎?”顧朝夕抬頭看杜宇照,眼裡帶著點兒困惑。
大概是因為感覺顧朝夕很聊得來,又會木雕,杜宇照臉上帶著點兒輕鬆的神色,看她的時候點了點頭。
“嗯,有時候木雕累了,會去美術館放鬆一下。”
“哇,你這個放鬆方式好特彆。”她驚訝著低頭,銼刀又在木頭上劃拉著:“不像我,要專門到這邊來看的,很羨慕你們這種本地人。”
“其實也沒有,我也不算本地人吧。”杜宇照不知道是想到點什麼,搖了搖頭。
顧朝夕側了頭,但是沒問。
一旁的裴宴往前傾身,看向杜宇照:“看你有木雕店,我們還以為你是本地人捏。”
“不是的。”杜宇照苦笑了一下。
他隻是很小的時候就來這邊了,那時候是因為上學的問題過來的,後來就在這裡常住了。
但其實讀書也沒有讀很久,因為家裡的變故,就沒有再繼續了。
這家木雕店開的時間挺長的了,從他的父母那時候開始就在了,後來父母離開了,剩下杜宇照一個人,也依然堅持著把這家店開著。
那個美術館,杜宇照小的時候也經常去,裡麵的畫作總是在更迭。
所以,他挺喜歡去那裡的,每次隔很長時間不去之後,再一次去的時候,就會有新的收獲。
“你今天在美術館,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嗎?”顧朝夕這句話是突然之間問出來的,也沒有什麼預兆。
杜宇照一個不留神,便脫口而出了:“不是,隻是看見了不太喜歡的人。”
“誰啊?”
“額?”他突然反應過來,有點兒錯愕地看著顧朝夕,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不夠顧朝夕也沒有很著急的去逼問這個結果,畢竟杜宇照真的不想說的話,你逼他也沒有什麼用處的。
所以她隻是繼續低著頭用銼刀雕刻,仿佛剛剛的那句話隻是不經意間問出來的。
就連一旁幫腔的裴宴,這時候都隻是安安靜靜地雕刻著東西。
其他人也沒有抬頭看他。
在一陣沉默之後,杜宇照總算是沉了心來,或許這樣的陌生人就隻是隨口關心他一句,並不是為了有什麼結果。
於是,他想了一下,還是慢悠悠地講述出來了。
“一個我覺得有點兒瘋癲的女生,雖然她也沒有什麼錯處。”
今天早上他去美術館還挺早的,因為有時候去的早一點,就可以待在自己喜歡的畫作麵前。
加上前兩天美術館進了一批新的畫作,馬上要開始一個為期三天的活動,所以他想去看看,能不能碰運氣看到新的畫作。
然而那些畫暫時還沒有展出,要等到明天才行。
所以,他就去了自己喜歡的畫作那邊,靜靜地欣賞。
他有時候心情不算很好,看畫的時候,可以讓自己安靜下來,心平氣和的時候也很適合思考一些問題的答案。
但是那個女人今天也來了,老實說,杜宇照不確定這個人是對所有人都這麼有敵意,還是單純的對他有敵意。
他都沒有理會那個女人的,但是那個女人朝著他走過來。
“嗬,又在假惺惺了。”每一次,幾乎可以說是每一次了。
這個女人叫沈寥,醫院的一個小護工。
說是護工其實都不怎麼準確,大抵是因為她的精神狀態不怎麼好,有時候總是沒有在醫院工作,而是到處閒逛。
她說那句話的時候,杜宇照就已經開始敬而遠之。